我向你一步步走去。
雙手剝開外皮,柑橘清香瀰漫。
不知遠渡重洋的我,弄否再嗅柑橘的氣息。
我們終將在西西里的柑橘園相遇。
願這時,我有資格為你撐起一片瓦礫。
……
我的睡眠質量越來越不好了。
只要閉上眼睛,我就能看到那雙溫柔的淺綠色眼睛。那種溫暖的,讓人安心的淺綠色卻讓我瀕臨崩潰,我總會不受控制的想起她,想起她那似是而非的告別。我以為我能搶佔先機,但她比我更快更果決,我以為我獲得的能力是上天的恩賜,但這是她最溫柔的詛咒——我時刻銘記著,她本來能夠活下來的——這是一條孤獨的路,由我行走的孤獨的路。
十四行詩總說我越來越趨近於她了。我看著十四行詩的眼睛,這話,聽起來就像是我“繼承”了她的一切一樣。十四行詩對上我的目光,一時之間,我們的氛圍只有沉默,直到十四行詩自已打破了這份沉默。“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十四行詩問我。
我愣住了,詫異湧了上來。像我和她一樣的人……也有說“喜歡”這兩個字的權利嗎?
橘色頭髮的少女似乎是把我的詫異當成了預設。那雙綠色的雙眸漸漸被細碎的悲傷佔領,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沉默的離去。
我本想叫住十四行詩的,我想向她解釋什麼,但我最終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
我怎麼向她解釋?我又該向她解釋什麼?
我想,無論十四行詩說的對與錯,都無從得知了。
…
興許是我越來越差的精神狀態引起了十四行詩的注意,她一反常態的強硬要求我好好休息,不要再讓繁重的工作把我拖垮。為此,她不惜叫上了Z與牙仙來為我爭取“假期”。
我沒有反對,只是平靜的接受了十四行詩的提議。
……
說回上一個問題,就是關於我究竟喜不喜歡她的問題,我想我有答案的——這個答案就是否定的。
或者換一種說法,我對她的感覺不是“喜歡”。
我們理應在一次次的並肩作戰中生出模糊的情感,而過短的時間和過多的猜忌不足以支撐“喜歡”這兩個字的分量。
看著濤濤大火,我如此想到。
烈焰灼灼,火光瀰漫。
火焰與濃煙把十四行詩崩潰的呼喊分解成破碎的音節,我感到了一絲抱歉,對十四行詩的抱歉,但我不後悔。
火焰貪婪的吞噬一切,貪婪的舔舐著物體把它們染成焦黑,為了活命,我不得不往頂樓逃去。
頂樓是一片空曠的大廳,在大廳正中央,站著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她似有所感的回過頭,那熟悉的淺綠色眸子閃爍的是一直以來的溫柔光芒。她還身著那身墨藍色的禮服,低垂的禮帽遮住一隻眼睛,銀色的髮絲垂下,維爾汀似乎有些驚訝,然後又露出一絲微笑,向我走來。
我只是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維爾汀過來了,她握住了我的一隻手,冰冷,但有力。她眉眼彎彎,唇角勾起,我從沒見過維爾汀這副模樣——隱秘在冷漠下的溫暖全部釋放出來,她的情感灼熱如迸發的岩漿,帶著激情。
這是真實的幻覺。
我清清楚楚。
然後,我不顧一切的抱緊了維爾汀。
但我甘願沉溺於此。
就像我說過的,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太短,短到不足以支撐她灼熱的情感。
但這點時間,卻可以支撐一隻瀕死的黃蛉。
黃蛉甘願落入銀貓的爪中。
銀貓甘願成為黃蛉的瓦礫。
我們終將在西西里的柑橘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