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卿念,不管你現在腦子裡裝的是什麼,但我告訴你,要是你壞了我回京為官的計劃,我叫你死都不得安寧。”康大人面容前所未有的扭曲陰暗。
接觸到康大人的眼神,康卿念在盛夏天也不住打寒顫。
“父親,你真的覺得和威虎伯府搭上線後,我們康家就能重回京城了嗎?
你有沒有考慮過威虎伯府為什麼會選中我做他家新婦?
我這些年可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顯露在外,難道你就不怕當年令淑敦慈皇后的事再次發生在康家身上嗎?
以為是青雲梯,殊不知也是斷腸藥。
那時父親大人尚可藉著先祖餘蔭帶著家小平安離開京城,如今若是康家在京城有了錯處,還能全身而退否?”
自己想死的時候沒死成,大義凜然的要把自己性命交給賦予自己生命的人處理的時候又生了畏懼感,康卿念其實已經對這次事件妥協了。
但已經堅持了這麼久,她還是忍不住想再努力一次。
依她所見,康家現在琢磨著回京,根本不是好時機。
甚至在趙皇后死前,康家最好都不要再在人家面前現眼。
畢竟趙皇后當年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得到皇后尊容,還育有皇子。
而當年康家把令淑敦慈皇后收為義女,納入族譜這事,是趙皇后在吃苦這條路上走的最艱難的一次。
如今康家沒落,趙皇后卻順風順水的,她或許已經忘記康家了,但一旦康家回去,趙皇后難保不會想起當年的事,又對康家刁難起來。
如今康家對風險的承擔性可比不得二十多年前了,要是康家回京後,又被針對,讓康家得力的子孫後代有折損,那康家就更難爬起來了。
聞言,康大人漸漸冷靜下來。
“為何不能簡單的想這樁婚事只是老身格外喜歡五姑娘,想聘五姑娘為我慄家新婦,它既不是青雲梯也不是斷腸藥呢。”
康卿念暗自祈禱康大人能把她的話聽進去,正在這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老年女音從屋外傳來。
隨著這聲音落下,一穿著深褐色大袖衣裙手持鳩棍的老年女人被一穿著松柏綠大袖衣裙的中年女人引著走進房間。
穿松柏綠的人是康夫人。
一刻鐘前,正往荷花泮趕的她得知威虎伯府老夫人已經帶著三大車提親禮到康家了,她便臨時轉頭去了康府正門迎接。
接到威虎伯老夫人後,她原想先穩住威虎伯府老夫人,然後讓李嬤嬤來荷花泮把康大人叫回去待客。
那成想,威虎伯府老夫人仿若先知般,開口就是,“你家五娘不願這門親事是吧?夫人可否帶老身去見見你家五娘。”
本身威虎伯老夫人就是位尊的那個,人家提要求的時候又客客氣氣的,康夫人還能說什麼,只能把威虎伯府老夫人帶來荷花泮了。
她們剛到荷花泮,就聽到康卿念那句篤定的青雲梯和斷腸藥。
康夫人暗道不好,忙去看威虎伯老夫人的臉色。
見她老人家臉色正常,唇邊還有笑意,她才鬆了口氣。
之後屋內安靜下來,威虎伯老夫人就以如是話題加入了康卿念他們的群聊。
康卿念認不得威虎伯老夫人,但看康夫人和康大人的恭敬態度,加之今天將要發生的事,她也猜出了老婦人的身份。
她隱下被偷聽到談話的不悅和尷尬,對威虎伯府老夫人行了一禮。
“丫頭,和老身談一談如何?”威虎伯府老夫人對康卿念和善的笑了笑。
康卿念微怔,但這事壓根兒不用她同意,康大人巴不得威虎伯府老夫人能連康卿念絞了頭髮這事都包容過去,趕緊和他家定下婚約,所以威虎伯老夫人才剛開口,他就開始清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