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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分別 (1 / 1)

夜裡,晉安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門外的樹葉被風吹的簌簌作響。晉安腦海裡回想著白日裡蕭成彥說的話,不禁想到多年前,她與溫祁的初次相識。

那年她剛過十二歲生辰,看顧著三歲的小弟在園子裡盪鞦韆。姐弟倆玩的開心,不知何時父親母親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那時她並未多留意男孩長什麼樣子。

母親把小弟交給父親照看,叫晉安進屋裡說話。等她從母親房裡出來時,園子裡已經沒有父親和小弟的身影。晉安的眼淚奪眶而出。又抑制不住內心的難過,一時竟暈了過去。

晉安燒了兩日,灌了好些湯藥才醒來。睜眼便看見母親哭紅的雙眼。想起離家的小弟,忍不住又哭。

母親替她擦了眼淚,強忍著難過說道:“你小弟如今離了家,來日或許可以保命。只是晉安,你一個姑娘家,我與你父親實在是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養著。只怕今後讓你跟著我們受苦。”

“我弟弟還那麼小,你們讓他去哪?我找他去!”晉安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加上身體沒有痊癒。一句話沒說完又咳個不停。

母親抱著她,哄著她,只等她哭累了睡下,才從她房裡出去。

晉安躺了足足一個月恢復。每日醒來也只在鞦韆上坐著,晃盪著。眼神空空的。

晉安不記得溫祁什麼時候來陪她的。她在鞦韆上晃悠的時候,溫祁就在旁邊絮絮叨叨地給她講故事。

她聽到他說他姓蕭。蕭溫祁。

這才想起來,他便是小弟走的那一日,站在父親身後的少年。

溫祁成日的來,成日地和她說話。

溫祁說:“我家中也有一小弟,名喚阿昭。生的最是漂亮,自小招人喜歡。”

溫祁說:“小時候,我母親得了一顆珍珠。阿昭見了喜歡,央母親給他串起來戴上。母親不肯。說哪有男兒家戴珠子的……”

溫祁說:“我兄長最偏心,我和阿昭去偷母親的珍珠被發現,母親責罰,叫我們去祠堂罰跪。兄長總是偷偷給阿昭送吃的,每次我都聞到味才發現。給阿昭吃雞腿,給我吃雞屁股。”

溫祁說:“我來這裡之前,阿昭被選入宮做太子伴讀。也不知道他在宮裡怎麼樣?”

溫祁又說:“阿昭那麼聰明,小小伴讀不在話下!”

……

溫祁在章家軍營待了三年,閒來無事就來找晉安。

溫祁的兄長時常給溫祁寄信。軍營不許信件往來。蕭家兄長的書信便都寄到了章府,由晉安代收。再轉交給溫祁。

一日。家中來了貴客,因晉安是未出閣的女眷,不必迎客。便在院裡擺弄起花草。

“這花經過你的手,怕是開不了多久了,嘖嘖,可惜,可惜……”

一聽聲音就知道溫祁來了。

晉安知道溫祁是故意打趣她,也懶得搭理。自顧自的給花灑水。

“我兄長來看我,我大概要走了。”溫祁難得的正色道:“兄長說西塘鎮附近有賊寇作亂,陛下要我隨軍剿匪。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晉安脫口而出。隨即又懊惱自己說話有些唐突。

溫祁是軍中人士,本就隨軍而處。這話問出口,像是溫祁出自章府,本就該回來一樣。

晉安不便出面送別溫祁,偷偷躲在院子拐角處,看著溫祁向府外走去。

門口停了一輛馬車,溫祁站在車旁遲遲不動,像是有感應般回頭看向晉安的方向。

兩人四目相對,淚眼婆娑,滿眼皆是不捨。

隨行的人催促著:“阿祁,我們該走了”

小弟走了,溫祁也走了。晉安心想,人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怎麼人間卻處處都有分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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