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地翻開我的筆記本,然後看著裡面的東西,問道:“就關於本案的問題,我有些必須向您確認。”
“說。”陳大年的回答依舊是如此簡潔。
“首先,第一個問題是,根據卷宗記載,當時你和你的妻子劉麗華,在巡視檢查工地的時候,因拖欠工資被幾名前來討薪的工人給控制並監禁了起來。對吧?”
“對。”
“中間還對你和你妻子實施了毆打,對吧?”
“對。”
“呃……”我看了看陳大年的態度,似乎並非是不願配合的感覺,但他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出蹦,實在是讓人感到十分不快。為了讓他能夠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我必須讓他積極主動地跟我交流。為此,我特意選擇了一個絕對不可能用一個字回答的問題:“你能給我描述一下當時發生這一切的經過麼?”
“嗯。”陳大年點了點頭,“那天,我和我媳婦兒一起去看工地,檢查工作進度。當時,因為工人罷工,工程進度被耽誤了,要是回頭交不了工是要罰款的,所以我們就想著去看看。當時,工地上只有幾個還在幹活兒的,和幾個蹲在那兒討薪的。之前,就一直有工人蹲那兒討薪,也見怪不怪了,我就沒在意。但是,白龍來了就壞事兒了。”
“白龍?”我特意強調了一下:“就是當時你起身去攻擊的那個人?”
聽到“白龍”這個名字,陳大年也是精神了起來,他的目光不再像剛才那般渙散,取而代之的是多了幾分銳利。他說道:“對。他在工人裡面,也算不上是什麼頭頭,但確實挺有號召力的。做事一馬當先,說話聲也大,人緣也好,大傢伙也都願意新人。但他也是個脾氣挺衝的人,討薪的工人裡,就他最麻煩。我不願意搭理他,只能是躲著他,但是那天就碰上了。”他仔細想了一想,然後又說道:“估計,是每天都去吧,只是當時正好讓我碰上了。”
“所以,他是後去的麼?”
“對。他還有……”說到這兒,陳大年突然是哽住了,他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唉……還有付喆,還有小皮匠,他們仨都是後來的,正好把我和我媳婦兒給堵那兒了。”
“我記得,當時參與監禁你們的,應該有不少人?絕對不止他們三個吧?”
“對。有好多。當時幹活的裡,有幾個怕事兒的,看見我們那邊打起來,就直接跑了。剩下還有幾個本來是一開始就蹲那兒堵我的,一看白龍他們是要給我和我媳婦兒綁了,他們害怕了,就也走了。”
“所以,最後參與作案的,就這些人了,是麼?”
“不。有幾個是後來的,還有幾個也是後面怕事情鬧大,就先走了。反正最後……”陳大年又是哽住,他表情十分複雜:“嘖……就是鬧到最後了,就還挺著跟那要錢的,大概有十個不到吧。”
“嗯。我知道了。”
聽完陳大年的陳述,我連連點頭,也算不上是贊同,僅僅只是表達“我聽到了”而已。不過,其實我問這個問題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只是說我特意讓他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形——這絕對不是一個能用幾個字敷衍過去的問題。而且,我真正的目的,也是在於刺激一下陳大年。我知道,只有刺激一下陳大年,現在他並非是完全那麼消極,至少他體內還有一腔怒火,只是這一腔怒火被他自已給壓抑住了。只要能夠將這一腔怒火釋放出來,他必然還是能夠積極配合的。而事實上,我剛才的問題,確實讓陳大年的情緒上稍微掀起了波瀾。並且如我所料,他也是比先前更加積極,他溝通的意願也更加強烈了。
就此,我趁著機會,趕忙繼續刺激他,繼續問道:“那麼,你們之後就這麼被他們給幫著是麼?”
“對。我們被綁了兩天兩夜。我們沒法報警,只能任人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