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當時,我有點懵住了,我無法理解陳大年說的意思,我緊忙問道:“不是……你說什麼?他們不要錢?他們不就是來討要拖欠工資的麼?怎麼又不要錢了呢?”
“這是白龍說的。”陳大年的語氣終於出現了一點憤怒的情緒,說道:“我一直在求他們,讓他們放了我,我可以給他們去籌錢。”
“我猜,他們肯定不信。”我無奈地調侃道。
“對。他們就一直打我們,主意是白龍出的,說不著急要錢,先打個幾天,打老實了自然就會給錢了。”
“啊?”我也被這番話給驚到了:“這麼損的主意,他也出得出來?!”
“反正主意是他出的。”陳大年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付喆主動提出來,我們肯定還得被打幾天。”
“付喆?啊……”我點了點頭:“本案的死者。感覺,他還是個挺不錯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話……”
然而,我那話音還沒落,陳大年就插進來說道:“綁架我們的主意就是付喆出的。”
“啊……”我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人類的複雜。我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問道:“那麼,之後他們把你放了之後,你就給他們籌錢去了,是吧?”
“對。”
“詳細講講吧。”
“我去取錢,但是我自已也沒錢,我不敢報警,也不敢跟別人說我的情況,麗華還在他們手裡。”說這段的時候,陳大年的目光中充滿著憤怒:“然後,我沒籌到多少錢,第二天我只能把我手頭上僅有的三萬五拿出來給他們。本來,他們是完全不買賬的,讓我再去找錢。但是,還是付喆,他應該是看出來,我是真沒錢了,所以就提出來先放了,讓我再去準備。但是,後來……”說到這兒,陳大年就止住了,在嘆了口氣之後,看樣子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打算。
我知道,可以的話,陳大年一定不想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想起了也肯定不想說。不過,我肯定還是要繼續問下去的:“但是,既然他們已經放了你們,為什麼之後又發生了命案?”
陳大年先是一陣沉默,許久他才開口說道:“那是個意外,我沒想殺了付喆,是他當時衝過來。”陳大年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說道:“如果我說,是他自已撞到刀上的,你信麼?”陳大年說話時十分認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一樣。“當時,付喆給我搶刀,我也不知道怎麼地刀就捅到了他。”
“嗯。我能理解。”我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一眼筆記本,隨後問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把刀不是你的。對吧?”
“是我從白龍手裡搶到的。”
“怎麼搶到的?”
“就是當時,我把他給打倒了,他手裡的刀直接飛出去,掉地上了,我就趕緊搶過來了。”
“從地上撿起來的?”
“對。”
“我記得,那把刀,是一把匕首,比一般的匕首要大一些。”
“我不記得了。當時的情況那麼混亂,哪能記得這些。”不過,儘管陳大年態度十分消極,但是思維卻依舊清晰,他指出:“我忘了那把刀到底長什麼樣,當時我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但是,如果你說得是真的,那把刀應該就屬於管制刀具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即使不是大一些的,就是普通的匕首,也屬於管制刀具了。”
“對。而且,他們當時就是帶著繩子來的,他們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要綁架我們的打算。”
“對。”這點法院也知道。
說到這兒,陳大年的怒火終於是抑制不住了,他用手指點著桌子,說道:“那為什麼,現在是我被判了故意殺人,而他們就是個非法拘禁?!就因為他們是農民工?!就因為他們看上去比我可憐?!就因為我欠了他們工資?!那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