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衣裙的女子,在自已的父王面前為他卑微求饒。
他自嘲地想,這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利用。
差點把他們倆都葬送在敵人的手中。
脖間的手指收攏,喉管被擠壓,他呼吸越發艱難,慢慢喘不過氣來,連下意識的口水都無法吞嚥。
耳邊的哭聲越來越急。
完全不反抗的沈昱感覺到腳邊有人摟住他的小腿,一下一下地抓他的袖子,攀住他的手腕。
女人真是麻煩。
她難道不明白,她爹根本就不會殺他。
不然不會等到把他帶回王府,將下人驅走再動手。
不過是一個下馬威,一場來自於男人之間的試探。
只有他表現合格,才能入了湘王的眼。
所以他恰到好處地睜眼,直視湘王的冷厲眼睛,張開發漲的嘴唇,一字一頓地說:“在下對郡主,從無二心。”
說話時,瀕臨窒息的狀態下,他彷彿看到第一次跟在娘身後畏畏縮縮踏入沈府大門的自已,在被高高的門檻絆倒後,起身往前看,跟此刻的自已對視。
他嘴角笑了一下。
快了,都快了,再堅持一下。
在江熙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湘王將滿臉通紅的沈昱扔在地上,“算你小子識相。”
江熙爬過兩三步,哭喪似的坐在他身邊,一遍一遍地叫著“三郎”。
她在內心將沈昱好感值調出來,看到明晃晃的10,憤怒地罵髒話,靠,要不要這麼舔啊,這傢伙完全說的是假話吧!
虧得她為了他忙前忙後,挺身相護,到頭來,好感值還沒有謝荷對她高,純純一個白眼狼!
終於等到這股操控的勁過去,江熙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將懷裡咳嗽的沈昱往地上一撒,拍手就要站起來,卻在起身之時猛地覺察到什麼東西從身下掉落。
等她低頭看時,掉在地上的那條光彩熠熠的腰帶已經被湘王盯上。
他剛平息稍許的怒火騰然又起,指著江熙腳邊,說話都不利索,一整個大喘氣,“這這這,這是誰人的?”
江熙:……
她說她不知道會不會太過分。
“我的。”
手臂撐地坐起身的沈昱,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平靜地將這口黑鍋背在自已身上。
江熙投去讚賞的目光。
孺子可教也。
只是,話音剛落,湘王就一腳蹬在他的肩膀上,將他往下踩,恨不得踩進石面裡去,語氣狠毒:“你哪來的膽子?”
“沉霖初來府上,敢碰熙兒一根指頭我都能板子伺候,讓他三天下不了床。哪怕待了兩年,教過的規矩他從也沒逾越。本王問你,你上哪來的膽子,敢動熙兒?”
旁觀的江熙默默後退一步。
撐住啊,兄弟,別把亂七八糟的人供出來,不然她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沈昱很有骨氣,饒是湘王將他好一通折磨,他也沒鬆口。
最後舊傷疊新傷的他被湘王扔出堂廳,直接越過臺階,撞在石板地上,驚呆院內一圈不明所以的家僕。
更讓他們愕然的是,湘王洪亮的聲音從肅穆的堂廳傳出來:
“三日之內,向熙兒正式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