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那是真氣啊!
他好不容易拉下臉,邀請吳畏吃酒,為哪般?
還不是為了他這孽障和宮裡的女兒,能多條臂膀照拂!
孽障!
胡說八道也罷了,竟不識大體,做小兒態。
賈政氣急敗壞,一進門,三春們皆是嚇壞了,站起來低著頭。
便是巧舌如簧的王熙鳳此時此刻也乖乖侍立在賈母身後,和李紈兩個當起鵪鶉。
“二弟莫惱。”
賈赦最會拱火,捋著鬍鬚替寶玉說話:“寶玉還小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嚇出好歹來倒是小事兒,可別把母親驚著。”
“大哥!”賈政急得一甩袖子:“在家裡胡鬧也罷了,當著吳賢侄還這般,叫人看笑話,我還有什麼臉面,倒不如打死了乾淨!”
“你敢打死他,倒不如先打死我。”賈母一聽,把寶玉摟的更緊了,瞪著眼罵道:
“我看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巴不得我死了,打死我的寶玉,好要我的命?”
“母親,兒子不敢。”賈政又氣又嘆,顧不得小輩在跟前撲通一聲跪倒。
賈赦見此,也忙跪下,一臉面無表情。
“起來。”
賈母不悅道:“跪著做什麼,我們娘們兒幾個說說笑笑,你偏要來鬧的不清靜。”
“兒子惶恐。”
“為兒的也只是想子孫出息,絕沒有咒母親的意思。”
賈政都快哭了,吳畏趕緊上前攙扶,“二位世叔快請起來,小侄並未放在心上。”
“賢侄,”賈政長嘆一聲:“讓賢侄看笑話了!”在看寶貝兒子一眼。
那寶玉卻是嚇得都快躲母親衣裳裡了,這般小兒,有什麼出息!還不如孫子賈蘭。
見吳畏主動攙扶起賈政、賈赦、給了兩位賈府男主子臺階,賈母看在眼中,是個識大體的孩子。
黛玉孤零零的站在一角,何時見過二舅舅這般發脾氣,眼中的驚慌遮掩不住。
鳳姐悄無聲息靠過去陪著她,笑道:“妹妹不用害怕,寶玉時常犯痴症,過會子就好了,你自管當作沒發生。”
說著,又低聲說:“妹妹且瞧瞧他。”手往吳畏那一指,順勢翻了個白眼,暗道吳畏這小混蛋肯定對林妹妹有意思!
黛玉微微轉頭,看了他一眼,俏臉微紅。
吳畏什麼都沒做,只是衝她輕輕咧嘴笑。
黛玉咬了下唇側過螓首不理。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莫名感到他笑意中的炫耀。
難為這邊都嚇死了,他還沒事人似的,真真壞呢。
賈母沒了心情,板著臉道:“還守著我們做甚?”
“母親,兒子告退。”
賈赦沒事人一樣,揚起腦袋先就走出碧紗櫥了。
今兒二房一家子臉丟盡。
寶玉這傻侄兒也給力,他是心滿意足,那叫一個爽快。
“孽障,還不隨我出去。”賈政瞪了一眼寶玉。
賈母拍拍寶玉的肩膀,再怎麼,也不能當著吳畏,把次子的顏面全掃盡了。
他是寶玉的老子,一家之主,“你老子不會打你,去吧!”
寶玉想要不依,瞅見賈政那吃人的眼神,只好低著頭起身。
一步三回頭往賈母那看,幾步路的功夫,愣是走出半個地球的感覺。
忽又聽,賈母道:“我聽聞吳家在京城的宅子沒什麼稱心如意的丫鬟伺候,這怎麼行?
哥兒忙著正事,若是連個縫補的人都沒像什麼樣子。
外頭買的還要花時間調養,不嫌棄的話,老太太我這兒倒有幾個丫鬟不錯。”
吳畏一聽就知道賈母這是要補償他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