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謝麟安並未看其餘人,只是對著謝昭衍輕聲言語。
他聲線不高,尾調還有些喘。
眼見著說完,就又要咳上了。
謝昭衍默默看他表演,不動聲色地朝旁邊的善淵使了一個眼色。
善淵立刻給謝麟安端去一杯清茶。
“殿下,潤潤嗓子。”
“……”
謝麟安接過,微微頷首。
御書房依舊鴉雀無聲。
眾人看著皇上和三皇子上演父子情深。
過了半晌。
剛被點過名的裴階,倒是開了腔。
“宸王殿下早已出宮立府。若只是尋常皇子及冠,的確有些張揚,但給王爺賀壽,禮法並未逾矩。況且,京城之內,宸王殿下修葺廟宇,興建醫館,民眾向來擁戴。”
裴階不卑不亢,朝著皇上拱手。
謝昭衍龍心大悅,又看其他人:“你們呢?”
“裴首輔所言極是。”
“微臣鼠目寸光,不及皇上為百姓籌謀。”
“皇上恕罪。”
撲通——
撲通——
幾人齊齊下跪,對著謝昭衍接連叩拜。
未等謝昭衍抬手說平身,裴階倒又接上了話頭。
“微臣即日起,嚴查百官,朝中絕不會再出現第二個王尚書。”
“……”
跪在地上的一群老骨頭,聞言,肩膀都禁不住顫抖幾下。
這一幕,看在謝昭衍眼裡,讚許地朝裴階點頭。
“知韞,難為你替朕擔憂。”
“微臣職責所在。”
裴階順從地朝謝昭衍作揖。
“罷了,都退下吧。朕今日不想再為這種小事費心。”
窸窸窣窣。
跪在地上的群臣,紛紛起身,灰頭土臉地溜走了。
裴階也跟著一起出來。
有幾個老骨頭,仍舊不信邪,晃晃悠悠,走在裴階的身後,竊竊私語。
“首輔此舉,是向宸王倒戈?”
“呵!拉倒吧。我可聽說,太子給裴大人賞了不少美妾。裴大人喜歡的緊,街頭都出話本了。”
“原來如此,裴大人是在替太子分憂。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哈哈哈。”
年紀大了,倚老賣老,躲在人身後嚼舌根,都不曉得小聲一點。
走在前頭的裴階,猛地一個轉身。
嚇得幾個老東西,當場就摔到了一起,眼冒金星,連聲叫喚。
裴階唇角噙著笑,眼睛看著御書房的方向,思緒逐漸飄遠。
……
御書房內。
謝麟安手裡仍捧著茶,一口一口啜飲。
“近來身體如何?”謝昭衍關心。
謝麟安放下茶盞,恭敬回話:“御醫換了方子,最近幾日還算舒心。”
“徐卓光到底年輕,經驗不足。改日讓太醫院的院正,好好給你把把脈。冠禮過後,文武百官的眼睛可都盯著你呢!”
“是,兒臣知道了。”
話裡藏話。
但謝麟安沒有深究。
用茶將他留下,皇上定然有話要說。
不外乎——
“今日皇后設宴招待蘇夫人。你與朕一同過去……”
“咳咳咳咳!”
沒等謝昭衍把話說完,謝麟安突然臉蛋漲紅,難耐地掩住口鼻,連聲咳個不停。
一邊咳,一邊起身往後退。
“咳咳……兒臣還是離父皇遠一些,咳得,咳得厲害……怕不是又染上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