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本不是如此衝動之人,更何況在進來之前,他強忍著噁心跟自己的兩位“隊友”稍微聊過通關的事,都一致認為到了那邊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先隱忍一番,摸清情況再說。
只是上官幫主實在高估了自己忍耐的下限。他覺得自己應該很能忍才對,他可以容忍天機老人在兵器譜排行榜上壓自己一頭,可以容忍龍嘯雲那種人跟自己稱兄道弟,容忍林仙兒自作聰明,以為可以拿捏了他,容忍小李飛刀例不虛發的名聲礙他的眼!
笑死,他上官金虹不去欺壓別人就已經算隱忍了,就沒有別人欺壓他的份兒!別人坐著他跪著?別人說話他聽著?都這樣了還隱忍?
我忍你奶奶個腿兒!
除非他死了!
昭陽殿亂作一團,三五個貼身大宮女衝在前頭,十來個小太監也不知是打哪冒出來的,一時間,又是喊“娘娘”,又是喊“太醫”,又是“快去稟告陛下!”
端坐著的嬪妃們也坐不住了,一個個花容失色,顫慄不已,看上官金虹的眼神,簡直就像看一隻怪物!膽大的宮女還能護在自家主子身前,膽小的早就趁亂跑了!
上官金虹不愧是上官金虹,反應就是比一般人快,扔完皇后招呼都不打,拋下兩個無辜的隊友,運起輕功,三五息的功夫就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李尋歡和無花面面相覷。
無花用胳膊肘捅了捅李尋歡,悄聲道:“我們要不要一塊走?”
只要李尋歡也說走,他能跑得比上官金虹還快。
李尋歡搖了搖頭,沉吟道:“此事事發突然,且又不是我們動的手,尚有轉機,若我們也跟著跑了,可就真成同黨了。”
無花沉默了一會,他的衣裳雖然換了,卻還是個光頭,眼皮微垂,藏下陰沉狠戾之色,淡淡道:“若是這些人問責起來,拿不住上官金虹,拿我們開刀,又該如何?”
李尋歡道:“到那時……”還未說完,就聽太監尖細的嗓音高聲道:“皇上——駕到——”聲音拉的特別長。
只見數十名帶刀護衛分站兩旁,二十多名太監宮女擁簇著一位穿著一身明黃色的中年男人疾步走過來,遠遠地就聽他叫了聲:“梓童!”
皇后倒伏在宮女懷裡,極力地仰著頭,弱弱地叫了聲陛下,手一垂,頭一歪,也不知是昏了還是死了。
皇帝見此情形,立即跳著腳罵開了:“你們都是死人麼,還不將皇后抬入寢殿好生診治!這般躺在殿門口成何體統!太醫!太醫何在?快看看皇后如何了?若朕的梓童有半本閃失,朕讓你們整個太醫院陪葬!”
一群人螞蟻似的忙開了,抬人的抬人,修門的修門,太醫誠惶誠恐地跟在後頭。妃子們也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個個全哭開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事情經過,皇上果然暴怒,命令侍衛全宮搜尋,挖地三尺也要把上官金虹找到,五馬分屍,剁成肉醬!
李尋歡和無花倆人誰也沒再吱聲,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邊,啊,來了來了,這位精神似乎不太穩定的皇上他朝這邊望過來了!
他來了,他來了,他腳踏祥雲,啊不是,他龍行虎步地走過來!
那位陛下鄭重地,珍惜地,憐愛地,拉起兩個人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笑吟吟溫聲道:“二位美人受驚了,朕知道,那兇徒出身鄉野,膽子比天大,突然暴起傷人也是他的脾性,定不關二位愛妃的事。”
毫不誇張的說,李尋歡被握住的那隻手從手指尖麻到肩膀頭,胃裡冰冰涼涼的泛著噁心,他試探著抽了抽手,狗皇帝居然握得更緊了,李尋歡又氣又想吐,還有點想笑,臉憋得通紅。
其實皇帝長得也不醜,三四十歲,高鼻大眼,膚色白得透明,手上還留著長指甲,非常精緻一男的,也非常會膈應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