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為那種殘忍的傢伙辯護？”小白看起來很討厭柳海龍。
“殘忍？”我反口問道：“先不說別的，就算兇手真的就是柳海龍，他也是一擊斃命，何來的‘殘忍’人說？之前，我也帶你處理過那種殺人碎屍，將妻子的屍體在冰箱裡放了一年多的這種案子。為這種案子的兇手辯護的時候，我也沒見你說他殘忍啊？”
“但是，柳海龍還姦屍啊！”
“侮辱屍體罪的被告，我也帶你一起辯護過。”我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環抱著雙臂，看著小白，道：“我看你好像很討厭柳海龍啊？”
“怎麼？不行麼？”
“你是劉欣傑的粉絲麼？”
“是啊！”
我本以為小白會稍微遮掩一下，沒想到小白反而不僅十分坦然，甚至可以說是想到倨傲地承認了。
對此，我拿起師父的架勢，教訓起小白來：“你這樣可不對啊！”
“有什麼不對的？有個偶像，不可以麼？”
“你不也是梅西的粉絲麼？”
“是。可以。有個偶像，當然沒問題。但是，你因此對被告產生偏見，就是不對了。”
“我怎麼對被告產生偏見了？”
“唉……首先，就算柳海龍真是本案真兇，為什麼就不能得到辯護？你也是學法出身的，而且你學得比別人還久吧？你刑法老師當初是怎麼教你的？任何人都應有權利獲得辯護，無論是如何罪大惡極的人。你怎麼就能忘了這個呢？”
對此。小白也無力反駁，只能是撇過臉去，不再看我。
“而且，柳海龍也未必真的是本案的真兇。”
“誰說的！”對於這個說法，小白自然是開口反駁：“判決結果都出來了，柳海龍一審判決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嗯。是的。但是，就不能是冤案嗎？難道，這天底下就沒有冤案麼？”
“這……”此時，那小白不再反駁。可見，小白其實也未必對案情有多瞭解，如果她當真知曉“DNA比對”這一節的話，必然還是要爭論下去的。
想到這兒，我突然決定：“小白。晚上有事麼？”
“沒什麼事啊。”
“留下，陪我加班。”
“好。”
“你先回一下那邊的民事團隊，然後明天陪我一起去開會。”
“行。”說著，小白就去掏手機。
“之後，你就陪著我一起處理柳海龍的案子吧。”
聽到這兒，小白先是一愣，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眨了眨眼睛，似是在問“你說什麼？”
由此，我又強調了一遍：“之後，你就陪我一起處理柳海龍的案子吧。反正，你也沒什麼特殊的事，就跟我一起處理柳海龍的案子吧。”
“我……”
為了讓小白沒有理由拒絕，我更是補充了一句：“我手頭上還不止柳海龍一個案子，還有別的案子，都需要你幫我處理很多事。”平日裡，幾乎每個案子，都有小白的參與，所以這回她也沒有理由拒絕。“家裡的活得幹，外勤也得跑一跑啊。”
“行。”小白少有地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事後，我也有一點擔心，我不知道讓小白加入進來，是不是好事。至少，在當時，我也不敢完全肯定柳海龍是不是一定不是真兇。所以，胸中也還是隱隱有些擔憂，擔心如果柳海龍真的是兇手，那小白又會是什麼態度。但是，後來我也想通了，即使柳海龍當真是真兇，我也得為其辯護，而且我也得帶著小白一起為其辯護，如此才能讓她對於刑訴律師的工作有更深的體會。
之後，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老徐，老徐也沒說什麼，只說讓我保護好小白，如果有一天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