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哥,她是你班上的?”
“嗯,小屁孩一個。”
“...”
向繁星慌里慌張的趕忙拿著零食離開小賣部,最後那聲“小屁孩兒”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可惡,裝什麼大人!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在短短兩天時間,她的情緒一直被一個男生影響著。
夏日的傍晚是充滿西瓜味的。
向繁星迴家路上會經過一個很老舊的水果店,兩張被歲月打磨過的長凳子上面放著一張厚實的木板,各種應季水果都被老闆擺在上面,西瓜就是眾多瓜果提子裡面脫穎而出的那個。
“小姑娘,你要買西瓜嗎?”
老闆是個將近五十多歲的大伯,看著向繁星站在攤位面前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那個專注勁兒就像自己孫子看見玩具一樣。
向繁星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不用了,我得先回家了。”
是什麼時候起,一家人圍著電視邊吃西瓜邊說說笑笑的日子不復存在了。
好像自從他們開始吵架之後,再也沒有三口之家團聚的記憶,不是她爸爸單獨約她出去吃,就是她媽媽做了飯讓她自己吃了收拾。
家嗎?好遙遠又好熟悉的地方。
總有些不經意間看見的東西能拉扯出一堆的回憶,向繁星低沉著腦袋繼續走在不算家的回家路上。
...
“你還回來幹嘛!怎麼不繼續在外面待著啊!”
“潑婦!要不是為了繁星,你以為我想回來啊!”
剛走到家門口,想從書包裡面拿出鑰匙,向繁星就聽見裡面激烈地爭吵聲。
看樣子是在外面“出差三個月”的爸爸回來了。
她像感受不到疼痛般緊緊攥著手裡的鑰匙,也許現在也只有疼痛才能平復她現在的激動,不安,委屈和埋怨。
開啟門,一雙高階定製的鋥亮的皮鞋正醒目的放在鞋架上,客廳的兩位吵了幾年的仇家也察覺到門邊的動靜。
“繁星,你回來了,快過來爸爸看看。”
雙手侷促的握著書包的肩帶,雙腿更像是粘在地板上無法動彈,向繁星看著坐在沙發上精神煥發的中年男人。
該喊爸爸嗎?可是他總是在她需要父親這個角色的時候,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好。”幾乎哽咽著,壓抑著淚水吐出這個回應。
“這麼晚才回來,死哪兒去了?是不是要像你爸直接不回家啊!”
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在向繁星耳邊,本來早已經麻木的訓斥,好像因為有父親在身邊,突然又變得好刺耳。
長久壓抑的委屈瞬間湧上心尖。
“岑舒!她是你女兒!你能不能給她最基本的尊重和關心!”
猶如聽到天大笑話的母親一巴掌扇到她臉上,就連她自己都沒來得及反應,大腦一片空白。
“我教育我女兒怎麼了?關心?難道你就給她了嗎?”
好疼,向繁星捂著被打的地方,一顆顆淚珠止不住的滴在地板上,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多少次的打罵了。
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又做錯了什麼呢?
“繁星,別哭別哭。”
好像是爸爸的懷抱,可是他為什麼現在才開始關心她呢?
向繁星用盡所有的勇氣,帶著近乎懇求的語氣詢問這位抱她入懷、給她安慰的父親。
“爸爸,我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爸爸,你曾經的乖女兒真的受了好多好多委屈,被罵了好多好多次,也被打了好多好多次。
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吧!
這些哭訴向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