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繁星不假思索的應聲回頭。
“蕭醫生。”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的形象是多麼狼狽,凌亂的頭髮因為被雨水打溼,緊緊的粘在額頭上,厚重的羊毛羔外套底部還在滴水,更別提褲子,鞋子。
蕭遠站定在她面前,以身高的絕對優勢佔領高地。
奇怪,明明才見第三次面,但她明顯感覺他現在在發號施令,而且很憤怒。
“走,我帶你去換身衣服。”
“啊?”
過了片刻,向繁星才反應過來,低著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蠻無所謂的聳聳肩。
“算了,我馬上就回家了。”
嘴上雲淡風輕,眼神卻忍不住移向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
就連她自己也不禁冷笑,在手術室外面等了那麼久,她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明天要是感冒了,一定要找他好好算筆賬。
站在她面前的蕭遠自然也察覺到她的分神。
順著目光看向病房裡面的那位男生,原來是他,那個能毫不掩飾對向繁星表現出喜歡的人。
“不要考驗一位醫生的職業素養,我不想看到我的患者再次生病。”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趕快帶她離開這裡,至少讓她的目光離開那間平平無奇的病房,可在此刻,身為醫生的他竟從未如此反感這個病人的棲息地。
還來不及反應,自己的右手腕已經被蕭醫生強有力的手掌握住,掌心的溫度順著面板,滲進神經元,傳到大腦。
心尖尖上的暖流莫名其妙的又出現了。
“謝謝,蕭醫生...”
一直穿著溼外套,還不覺得有多重,脫下之後才感覺身上的千金枷鎖終於卸下了。
現在換上的是蕭醫生放在醫院的備用外套,一件黑色毛呢大衣,很長,也很暖和,怎麼說呢,穿在她身上,就感覺家裡小孩又偷穿大人衣服了。
“沒事,快回家吧,天要黑了。”
“好!”
向繁星嘴角露出很深的弧度,這是天放晴後的第一縷穿過雲層的陽光,明媚耀眼奪目。
穿著超大號的毛呢外套,手肘上還拿著溼噠噠的衣服走出醫院。
望著被雨水洗禮過的天空,湛藍沒有邊際,那些避完雨的行人陸陸續續繼續前進,飄落在地上的枯葉被雨水粘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個冬日似乎也沒那麼冷了。
站在醫院大門口,向繁星久違的笑了,是知足,也是感嘆。
“挺好,也不用再淋雨了。”
在她毫無察覺的身後,蕭醫生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揚,和此刻的她一樣。
笑容裡滿是慶幸。
“幸好,天晴了,繁星,你好像不記得我了。”
......
向繁星剛拿出鑰匙,剛開啟門。
“哐!”
一聲爆響砸進耳膜,要不是她早就習以為常,否則她下一秒就該報警了。
剛關上門,一把小木凳落在腳邊,看來今天運氣不錯,至少沒有直接砸在她的身上。
對這些場面,她早已司空見慣,面無表情的拿起倒在腳邊的小木凳,把它放在原有的位置上。
轉過身,情緒毫無波瀾的看著站在客廳的岑舒,她永遠都是這樣,頭髮梳的整整齊齊,沒有一條頸紋的天鵝頸上永遠帶著各種項鍊,在家裡身上不是穿著真絲睡衣,就是穿著透著高雅氣質的連衣裙。
總之,她一切都是那麼的得體。
可就是這麼一個哪兒都看著很高貴優雅的女人,卻總能把這個家拆的四分五裂。
“你還知道回來?怎麼不像你爸一樣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