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的冬天果然更冷,晚上的風夾雜著寒露,拍打在臉上就感覺有無數個刀子在接二連三劃拉著,痛但是不見血,這樣一想,這風倒也溫柔。
公交車內外的溫差讓窗戶結了一層水霧,慢慢的凝聚成小水珠,小水珠之間似乎有磁場,它們總能隔著幾毫米的距離卻準確無誤地找到同伴,然後結成更大的水珠,最後沿著玻璃窗往斜下方划走。
它們就在玻璃窗上週而復始,像是演繹一場生命的開始與終結。
透過在大水珠流過的痕跡看窗外的霓虹燈,會更清晰明亮,然而在依舊被水霧籠罩的地方只能看見有微微光點。
什麼時候她才能看清水霧後面的世界呢?
等它們慢慢凝結成水珠,還是等熬過這個冬天。
向繁星走下公交車,意料之中的寒風會平等的刮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她縮起肩膀,攏了攏棉服,往家的方向走。
天很快就黑了,路邊的街燈悉數亮起,向繁星走過一個拐角,突然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拖到牆邊。
“救...唔!”
正在她嚇到閉著眼睛下意識的喊救命,對方立馬捂住她的嘴。
“別喊!”
不對,這聲音她聽過,向繁星睜開眼睛,這不是今天在醫院病房見到的劉天嗎?他要幹嘛!
“我只是來找你說些事情,不找你麻煩。”
現在他的手都還捂著她,向繁星忍無可忍,反手打在他的手臂,將他推開離自己一米遠。
“你到底要幹嘛!”
“我問你,你知道皓哥他為什麼打架嗎?”
這話題一出,向繁星愣了,這不是今天她問陳皓的嗎?怎麼還反過來問她了?難道他們說的那個娘們兒就是自己?
“不知道,他沒說。”
劉天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情,“我就知道,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告訴你。”
說完,他坐到路邊一輛共享單車上,玩弄著手裡的煙。
“初二的時候,我和肖楓還不認識皓哥。
有一次週末,我們被一群高年級的混黑社會的人威脅,讓我們每個月給他們保護費。
皓哥他當時騎著腳踏車看見了,二話不說立馬跳下來,抄起路邊的掃帚就開始打架,你不知道,他當時多威風,我和肖楓都沒來得及反應,就有幾個人倒地了。
皓哥打架是完全不留餘地的打法,招招要害,絲毫不考慮後果,那群人看見他那麼猛,被嚇退了。”
她想起來今天他在醫院說的,是以前惹的仇家,但和她有什麼關係。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抬頭瞅了她一眼,繼續說道。
“本來確實沒關係,但你們之前有段時間一起上下學,被他們老大看見了,關鍵他**的剛好拍到開學前一天的影片。”
影片...
升旗儀式上被全校師生觀看的在校女學生被混混騷擾的影片...
“所以你的意思是,影片是他們弄的?然後陳皓去找他們了。”
“沒錯,並且對方還說只能讓他一個人去,不能帶幫手,皓哥肯定是怕他們再做什麼事傷害你,才答應的。
不然傻子才一個人去單挑啊!他有那麼多兄弟,又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我知道以前的樑子和你無關,你也是無辜被連累,但是那群混蛋就是發現你是皓哥的軟肋,才專門挑你下手的。”
軟肋,原來在他們眼中我已經是陳皓的軟肋了。
“我不知道你對皓哥是什麼感覺,但是希望你要麼離他遠一點,免得你受傷,他也受傷,要麼就選擇他,讓他光明正大保護你,別讓他像個孫子一樣,做了事兒都不敢告訴你。”
字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