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歸覺得自已並不算好人。
雖然在她很久之前，尚且年幼的時候，一直以好人的標準要求自已。但是後來她長大點才發現，當一個好人實在太吃虧了。
往往最不受世界善待的就是好人。
好人的條條框框太多，壞人才能百無禁忌。
改壞了之後，她發現自已根本沒法壞徹底。過去當好人時的一些壞習慣，總是會保留下來。
比如剛剛，她就會站那兩個白影的角度想：他們只是呆在公寓中，然後襲擊闖入公寓的小賊。最後被小賊趕出門，把自已身上最後一件都得交出去，死的只剩下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
她可真壞。
祝折酒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洛雨歸說的什麼。
疑惑問：“你在想什麼？他們是怪物呀！你知道他們的食譜嗎？”
洛雨歸搖了搖頭，問：“你知道？”
祝折酒道：“我不知道其實，但破魔箭能起到作用，就絕非善類，你忘記外面冰凍的一排屍體了？而且難道我們有別的選擇嗎？”
最後一句洛雨歸沉默了，他們想要離開這裡就得必須盡所有可能找到線索。
“抱歉，我不該猶豫的。”洛雨歸道。
“不用對我抱歉，你又沒在關鍵時刻猶豫。”祝折酒道。
“嘖，年輕真好。小情侶吵吵鬧鬧的。”是那個裝聾作啞守著暗門的老白影。
“不是小情侶。”洛雨歸解釋道。一男一女結伴行動確實容易被認成伴侶。所以洛雨歸併沒有特別的情緒。
“行吧。小夥子，借你箭用一下。”老白影對祝折酒道。
祝折酒的破魔弓和破魔箭並非實體，手一揮從虛空中掏出一把弓，手指一轉箭矢就被撈了出來。
面對一開始就抱有善意的老白影，祝折酒的態度很是溫和，道：“老先生。這箭矢只能存在五分鐘。”
“夠了。”老白影接過了箭，箭尖對準自已輕微的一戳。
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老白影發出了一聲悶哼。大約持續了三十多秒。
洛雨歸和祝折酒面面相覷。
三十秒，老白影放下了箭，身影逐漸凝實，變成了一個大口喘著氣的中年男子。
男子四五十歲的年紀，氣質有點像歷經風霜疲憊的俠客。肌肉結實，膚色偏黑，帶著一點胡茬。頭髮短成板寸。
“好了。”男人撿走了箭遞還給了祝折酒。
祝折酒接過，箭矢在手裡化為烏有。
“你說的對，白影並不算什麼好東西。在這裡，正常人殺了人，背上了業，就會化成白影。”老白影，老俠客道。
“成了白影就得持續的殺人，背上的人命越多，所能存續的時間越久，殺一個人能帶來一年時間的存續。”老俠客道。
這讓洛雨歸臉有些白，有些後悔最終放走那個白影。
不過這後悔很淡。沒有持續多久就散了個乾淨。
這讓洛雨歸想起很久之前看的，關於普通人的說法。普通人就是好也好不徹底，所以做事瞻前顧後，猶猶豫豫。
她已經因為這種猶豫瘋掉過一次了，不該再猶豫了。
“你們是玩家？”老俠客問。
“對。”洛雨歸道。
“我也是。”老俠客伸出了手心，在他的朱心是一塊類似於玉紋的圖案。
圖案上有名字。
好像叫周奇。
“不要把名字說出來。”周奇道。
“在這個世界互相得知了真名，便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不管在哪個世界。你們算是救了我，或許有機會可以結伴而行。”周奇道。
洛雨歸有些猶豫。看向了祝折酒，祝折酒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