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二樓,走廊盡頭,一間房間內。
這是齊曼曼和林芸的房間,只是,房間內有些過於寂靜,也過於黑暗。
房間內唯一的微弱聲響,是林芸苟延殘喘的呼吸聲。至於齊曼曼,不知道到哪裡鬼混去了。
林芸躺在床上,嘴巴微張,流著唾液。雙眼空洞,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她的眼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只是,這些血絲並不是紅色,而是黃色,且在眼角周圍,還凝結著無數的黃色膿液。
而她的臉,更是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甚至連牙齒,都被腐蝕出了一個個細小的孔洞。別說是五官,就是整個面部,都像是月亮表面一樣,坑坑窪窪,還長了不少的黃色膿瘡。
而膿瘡的旁邊,則爬著許多的蛆蟲,正享用其中的腐肉。
床上躺的,或許就是一個腐爛的死人。
可林芸還是沒有死。
此刻的她,感官無比的清晰。
她已經感受不到臉上的疼痛,就像她感受不到身體的知覺一樣。
唯獨能動的,便是她的眼皮。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
每天醒來,不是黑夜,就是白天,而一成不變的,還是那該死的天花板。
林芸說是照顧她,可過幾日後,便再也沒有回到房間裡了。從那以後,也再也沒有人踏進這間房間。
一開始,林芸感受到的是臉上無比的疼痛,猶如火焰燃燒著她的肌膚,牙齒撕咬著她的血肉。接著是胃疼,餓得胃疼,然後又是口乾舌燥,渴得她不斷滾動喉嚨。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似乎逐漸感受不到這些痛苦了,也許誰也沒有想到,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她竟然還能活到現在,同時還受著不堪入目的重傷。
她好想死,卻又死不了。
畢竟,她無法開口,也動彈不得。
為什麼……
死神還不來找我……
老天爺,你連死亡的權利都給我剝奪了嗎?
她齊曼曼都能開開心心地活著,而我卻在這裡生不如死……
你真不公平……
真不公平……
{=^是$&~《太&¥@不_?$公#*+平~%$了“—+%…
……?
是誰,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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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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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黑暗、令人窒息、絕望同時又是希望交織在一起的聲音,在她的腦海或耳邊迴盪。
每一個字,每一個發音都苦澀難聽,都不是林芸所學習過,所認識過的任何語言。但林芸卻像聽到母語一般,一下就明白。
而最後那一句話,則不斷地重複,不斷地像無數只螞蟻爬入林芸的每個毛孔,侵蝕,蠱惑林芸的神智。
死亡,
是的,
我的死亡……
我來了……
耳邊縈繞@《;的聲音,林芸的身軀顫抖起來。
感受不到身體任何一個部位的知覺的她,隨著腦海中的聲音,一點,一點地奪回。
手指,手腕,手臂,腳趾,腳腕,小腿,大腿……
林芸緩緩坐起身來,甚至不需要手撐著床,就能挺直腰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