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光。
灰色的牆壁。
四周只有一片無垠的灰色。
李魄蒼遊蕩在這漫無邊際的灰色空間。
“滴……滴……”
遠處傳來一陣鈴聲,又或許是四周?
“滴……滴滴……滴滴滴……。”
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它來自四面八方。
“滴滴滴!滴滴滴!”
“焯!”
李魄蒼猛地從床上驚起,大口吐氣呼氣。
“滴滴滴!滴滴滴!”
李魄蒼看向鈴聲的來源,是來自他的手錶。
“……什麼鬼,我的手錶……有鬧鐘功能?”
“不對,就算有鬧鐘,那又是誰給我設定的?”
李魄蒼滿頭霧水,關掉手錶上的鬧鐘。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的樣子,李魄蒼決定先去洗一個澡。睡了一晚,一身大汗淋漓,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腎虛了。
但隨即,李魄蒼又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我該不會這麼快就開始發病了吧?”不過李魄蒼很快否定了自己,“呸呸呸,烏鴉嘴!空調沒開而已。”
餘光掃向隔壁床鋪,床上卻沒有往日清晨該有的人影。
“人呢?起這麼早也不喊我。”
李魄蒼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沒多想,起身下床洗澡。
等一切收拾完畢後,李魄蒼就準備出門了。
然而,當他走到宿舍門口時,卻發現房門半開著一條縫隙。
“走這麼早,門也不給我關好,服了。”
李魄蒼拉開門後,過道里一片漆黑。李魄蒼探出頭望了望,只有盡頭的樓梯口泛著微弱光亮。
李魄蒼喉嚨嚥了口唾沫,雖說是大白天,可看到這黑不溜秋的過道,自己心中還是有些發怵。
宿舍樓過道兩邊都為寢室,只有末尾的樓梯才有視窗。而那平時不起眼的視窗,現在竟成為了指引自己方向的唯一路標。
李魄蒼小心地邁出門檻,將右手貼在牆壁上。深吸一口氣後,李魄蒼不再猶豫,立馬關閉寢室門,瘋狂邁向過道的盡頭,眼睛則死盯著那束微弱的光亮,生怕它突然消失。
艱難抵達樓梯口後,李魄蒼這才鬆下緊繃的身體。本想著好好瞧瞧那扇“拯救”自己的視窗,抬頭望去卻發現玻璃上覆蓋了厚厚的灰塵,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李魄蒼只好繼續往樓下走去。
來到宿舍一樓大廳,同樣是一盞燈泡未亮。不過幸好有宿舍樓大門外傳來的光線照亮了大廳,才不至於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但李魄蒼的步伐停在宿舍樓大門前。
心中的疑惑阻止了他前進。
李魄蒼向左側望去,那裡有一張整潔的宿管桌,桌子的後面,是一把老舊的藤椅。
看到這裡,他很奇怪。他奇怪風叔為什麼不在那張宿管桌後,三年如一日地坐在老舊藤椅上。風叔是個極為守規矩的人,所以三年來,李魄蒼都未見到他遲到過,可為何今日卻不見蹤影?甚至連過道與大廳的燈都沒開啟。
但當李魄蒼看見宿舍樓大門外的情景後,他明白這一早上的奇怪都不足為提。
透過鐵門的縫隙望去,有一片白色的霧,又或者更像是灰色的霧霾,充斥著外面的天地。
這讓李魄蒼想起昨夜那奇怪的夢……
鐵門猶如一堵無形的牆,將裡與外隔開,阻擋灰色的霧更深宿舍樓一步。
鐵門另一邊的灰霧彷彿將這個世界填充得一絲不漏,李魄蒼無法看到除灰霧以外的東西。
此刻,僅僅是跨過這扇鐵門的門檻,李魄蒼都顯得十分遲疑。
灰霧的瀰漫,風叔的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