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提劍將一隻魔物的後肢連同尾巴一齊砍下來,惡臭的黑血濺在不遠處的樂工身上,她抱著琵琶,整個人被嚇得失魂,一動不動。
在場許多人第一次經歷如此變故,嚇得失語是常有的,仲川將他的聲音傳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腦海裡:
“諸位請閉上眼睛,不要怕,我會保你無憂。”
不知是不是仲川平和的嗓音起到了作用,一如既往的,他的親和力真的讓許多人平靜下來,閉上了眼睛,試圖抵消眼前的恐懼。
易庭歡也提劍上來幫忙,但水榭再大也無法同時容納太多魔物,它們就潛伏在水底,有的試圖從各個地方上岸,關山月不想讓魔物跑到皇宮其他地方,於是她囑咐道:
“太簇,庭歡,你們二人負責這裡,我去周圍岸邊劫殺魔物。”
這時候凡人暗衛或者軍隊的作用等同於沒有,這些怪物的面板刀槍不入,真正控場的只有他們四個人。
鄒太簇掏出誅邪,兩把劍一齊上,仲川控制結界同時還要用靈力按住小世子不讓他逃走。連易庭歡都顧不上形象了,華貴的道袍上沾滿了黑血。
但依舊有人大喊大叫,魔物就會優先攻擊那些人,為了儘量讓那些倒黴蛋不要被魔物碰到,鄒太簇忙的手都要砍出火星子了,她終於明白為何有些前輩回隕落在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的凡間了,人才是最難控制的。
她轉頭才救了一個試圖和魔物硬碰硬的武將,就又有一個胖的滾圓的官員試圖跳湖,還有幾個孩童尖利刺耳的哭泣聲不絕於耳,幾乎快成了魔物們的定向靶子。
這些人都是蠢貨嗎?!
鄒太簇啞著嗓子,呵斥了一句:
“閉嘴!”
鄒太簇一劍紮在一個魔物的頭蓋骨裡,黑血幾乎把她整個人染成了暗紅色,頭骨中的黃白之物溢位,濺在她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靴子上,她現在看上去比魔物更像厲鬼,惹怒了她似乎後果比被魔物一口吃掉更可怕,在場所有人出乎意料地噤聲了。
“太簇,脫離出來!那魔物會令人暴躁。”
關山月的聲音傳進她的腦子裡,鄒太簇甩了甩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已竟然已經被影響了,怪不得那些人寧願死也要跳湖了。
她感到一陣後怕,情緒也穩定了許多,師姐關山月站在水榭旁的走廊上,她手裡拽著一個人,那人看起來皺縮矮小,等離近了才發現,哪裡是矮小,這人明明沒有雙腿。
關山月道:
“抓住了,這人就是控制魔物的。”
那是一個面目全非的男人,他被繩索牢牢捆住,側倒在地上,身上散發著同魔物一般的惡臭,頭髮凌亂,如果不是被師姐抓住,真的就和普通的殘疾乞丐沒什麼兩樣。
他被抓住後,魔物也突然安分了不少,鄒太簇趁機又砍死好幾只,它們斷裂的殘肢也很快沒了生機。
易庭歡跳到地面上,問到:
“師姐,怎麼處理他?”
關山月看了看高臺上被保護完好的帝后一家:
“這得問問他們吧。”
靠在柱子上的小世子清醒了一些,他看見地上被綁著的男人,突然哭著大喊:
“爹!爹,救我!我在這裡!”
那男人聽聞只是動了一下指頭,連頭也沒抬。
鄒太簇處理好剩下的魔物,隨手撿了塊布就塞進小世子的嘴裡,他涕泗橫流,也不知道嘴裡在咒罵什麼。
簡安之從頭到尾都捂著皇后和兩個孩子的眼睛,一家人抱在一起,現在戰局明瞭,關山月問道:
“陛下,此人你認識嗎?”
易庭歡把他拽起來,那人的臉上全是疤痕,有燒傷甚至刀割的痕跡,看起來極為恐怖,簡安之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