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子街在城南的盡頭,房屋排列得雜亂無章,到處都是私搭亂建,又低矮又潮溼,在毫無章法的房屋中間,幾乎是硬生生擠出了一條街道來,糞便垃圾滿地,腐爛惡臭撲鼻,剛到街口,百越朵就不進去了“這地方也太髒太臭了,是人住的地方嗎?”
陳曉也看著我,欲進又止。
這個地方是騾馬牲**易市場,能不亂嗎?能不臭嗎?“你們在街口等我吧?我自個去!”
這的確是個不容易的地方,動物的糞便四處飛濺,一不小心就是一臉屎,一身尿。
各色人等,穿著麻衣,操著不同的口音,牽著自己的牲口,高聲的討著價錢,吵吵嚷嚷,喊爹罵娘,粗魯卑野,不是一個女子該來的地方,更不是一個體面的人願意來的地方,只有像我這種受得了髒亂惡臭,聽得慣喊爹罵娘,揣不起高傲體面的人,才能進來,才敢進來。
按著陳曉的敘述,我走到騾馬街中部,進入了一片低矮的民房中,詢了好幾個人,在一個比一般還要低些的破屋前,屋外擠一著一隻巨桶,散著人糞的味道,桶上斜寫著,夜香兩個大字。
我敲開了門,房間裡立即傳來一股發黴的味道夾著煙味,借微弱的光線,我看見一個婦人正在燒飯,旁邊坐著一個乾瘦的老頭,正在大口大口地使勁吧啦著水煙。
有人進來,兩人驚訝不小,特別還是一個年輕乾淨的公子,一個原本不屬於這個地方的人,兩人有些發愣。
“是金大鐘金老伯嗎?”
吸菸的老頭,點了點頭,估計他正在心裡盤算,他什麼時候認識了我這麼一個人。
“你家是不是住在飛塔村?”
他又點了點頭。
我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女兒叫金鈴?”
老頭還是點頭。
“哪就對了!”
我從懷中拿出了信,遞給了他,他還是有些發愣。
說完我便要離開,這個時候只聽裡屋有一箇中氣不足的聲音叫到“爸爸,有人來嗎?”
我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年輕人躺著,我已經分辨不出那鋪蓋的顏色和花紋。
年輕人,大白天躺在床上,而且說話明顯很虛弱,這人一定是有病,我上前給這位年輕人把了一下脈,回聲問到:“這病不難治,為何不給治呢?”
金大鐘搖了搖頭“我兒這病咱治不起,有味藥引藥銀50兩,我這條老命才值多少錢?”
“哦!”
聽完這話我有些茫然,這對於一般人家的確不是個小數目。
我們正說著話,幾個漢子帶刀踢門而入,不多說話,見東西就砸,見東西就碎,完了用刀架著金大鐘的脖子,吼道“膽肥啊,東昇錢莊的錢你也敢不還,你不知道東昇錢莊的大老闆是宏碁親王嗎?”
金大鐘慌忙跪下求饒,病床上的年輕人掙扎著爬下床來,被一腳踢開,牆壁上立馬被砸出一個洞來,一束光射到我的臉上,他們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不容分說,舉刀朝我砍來,別人我幹不倒,這麼幾個羅囉我還是能料理的,三拳兩腳被我打扒在地上,滿地找牙,出了我一口惡氣。
“你是誰,敢報上名來嗎?”
一個領頭的喊道。
“鎮南王烙月!”
幾人一聽這名號,盡皆一愣,撿了刀,灰溜溜地走了。
東昇是家地下錢莊,專放高利貸,很多小商販,大商鋪都有他們的裡債,其實這個年頭地下錢莊並不稀奇,只是這東昇比別出要狠些,只要沾上,不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不算完,酒樓變酒管,酒館變地攤,等你山窮水盡的時候,賣兒賣女……這東昇地下錢莊是親王宏碁的大東家,陽邏城府君又是親王宏碁的人,上瞞下欺,竟然過得安安穩穩……這金家一家原來在陽邏城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