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方縣城。
侯三少考完交卷出來,已近午時。
可貢院外面不見自家管家,這次考試又不盡人意,他鬱悶獨自回他大哥的府上。
可問府上的人,都說不曾見侯管家回來。
這狗奴才上哪去了呢?
莫非鄉下有事,撇下主子先回去了?
他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之感。
直到太陽落山,有下人過來說南佑寺的和尚送來一人,說是侯管家。
侯三少急衝到大門口,只見一副擔架擺在門口地上,侯管家頭腫如豬頭,如同將死之人,一動不動躺在那裡。
“是不是那三個傢伙乾的?”侯三少雙眼噴火,湊近眥著牙吼道。
侯管家是侯家遠房堂親,在他家幹了幾十年,忠心耿耿。
誰要是欺負他,那就是打侯家的臉!
這不,侯管家被揍成重傷,又在南佑寺圍牆底下躺了大半天才被發現,已經沒半點精神了。
他有氣無力地喃喃道:“是那個叫肖兵的武夫,還有那個叫成志好的胖子!”
這三個外國人的名字是這些天打聽出來的。
侯三少怒氣更盛,怒吼道:“欺人太甚,不弄死這三個惡賊,誓不罷休!”
南佑寺有三個和尚送侯管家過來,其中一個過來討好道:“您是三少爺,貧僧這裡有禮了……”
“滾!”侯三少的面目猙獰,如似要噬人。
三個和尚本想討些賞錢,倒討了個沒趣,連擔架也不要了,悻悻而去。
侯府家丁七手八腳把侯管家抬了進去,侯三少心想今日那叫李晌的也在貢院參加院試,傳言定是真的,這三個廝與周知縣關係非同一般。
他們仗著周知縣的勢騎在侯家頭上拉屎,只有大哥出面討說法了!
大哥現在應該放衙了,他正想往縣衙找大哥到周知縣那要個說法,不想侯縣丞帶著兩個隨從回來了。
侯三少急迎過去,把今日侯管家捱揍的事說了。
侯縣丞也氣憤不已,這三個人一而再、再而三欺負他侯家,當他侯家是泥捏的不成。
“走,隨我到周知縣那討說法去!”又吩咐隨從道:“你們不用跟著我了,到府上叫人到君又來酒樓拿人!”
兩個氣沖沖來到縣衙,見了周知縣,由侯三少添油加醋把事情說了。
周知縣驚訝不已。
“侯縣丞,實不想瞞,那李晌是本知縣孃舅家的親戚,另兩個是他在外行商的朋友。
我那表老弟知書達理,不是粗俗之人,定不會做出魯莽之事。
他那兩個朋友如果真做了違法之事,本知縣一定法辦,可現在只有你一家之言,得把他們也找過來問清緣由,再定是非啊!
這樣,我這裡派人把他們傳喚過來問話!”
其實,周知縣中午回到縣衙,便接到由君又來酒樓夥計送過來的書信,信上李晌說家有急事,只好不辭而別了,鄉試時再來。
反正人都走了,隨你侯縣丞折騰。
侯縣丞心道果然周知縣有偏袒之意,但周知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也不能隨便撕破臉。
反正自己的人已去酒樓拿人,到時看你怎麼袒護!
他便旁敲側擊威脅道:“知縣大人,我侯家在本地也算名門望族,如果我侯府冤屈得不到伸張,讓我家老二知道了,鬧將起來就不好看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侯家老二侯仁杰,是相鄰楚江州童總兵麾下的守備,雖然一個守備在讀書人出身的周知縣眼裡算不了什麼,但現在諸侯林立,朝廷政令不通,諸侯各自為政,這亂世之中一個千總也能橫行無忌。
惹怒這些兵痞子,提兵來屠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