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無法彎曲,只有緊貼著地面,靠肩膀、手掌與腳腕的力量,才能勉強前行。
在低矮的狹小洞穴裡鑽了不到十米,顧磊磊就累得頭暈腦脹了。
一股奇怪的異味加劇了難受感,讓她的胃也翻江倒海起來。
越往前爬,味道越重。
這股異味好像是幾個月沒洗的臭襪子,混合著發黴的爛雞蛋,又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週似的。
顧磊磊有了不祥的預感——她的冰箱壞掉,肉類腐爛的時候,也是這個氣味。
勉強抬起手腕,讓手電筒的光柱照向前方。
光柱打在一雙骯髒的鞋底上,散成一片。
在幾米開外,用手電筒照射前方時,這雙鞋底還沒有出現。
顧磊磊的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妙。
象徵路途過半的屍體終於出現,但好死不死,它也堵住了她前進的道路。
已經累得半死的顧磊磊掙扎著看向前方。
{哦!哦!哦!屍體終於出現了!}
或許是因為疲勞,這一回的彈幕很快消失,只留給她星星點點的電流光澤。
“該死的!”
顧磊磊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地面。
她已經明白這一關要如何透過了:爬過去,把屍體拉回來,丟進上一段洞穴的黑暗中,再爬過去。
兩次前進,一次倒退。
體力再好,也會被折騰個半死。
這也能叫“不是特別難”?
帶著莫名的憤怒,顧磊磊原地休息了一會兒,決定一鼓作氣,完成這項艱鉅的挑戰。
她又抿了一下海綿上的水分,然後提起領口掩住口鼻,迅速向前蠕動。
不知道多久後,顧磊磊的指尖終於觸碰到這雙骯髒的鞋底。
她嘀咕了一句:“你可別動啊。”
就伸手握住了屍體的腳踝。
腳踝沒有聽話,它像受驚了似的擺動了一下。
“!”
顧磊磊愣住了。
她立刻鬆開手,小心翼翼地後退了一些。
彷彿是為了驗證什麼一樣,她低聲問道:“你……還活著嗎?”
屍體怎麼可能會說話呢?
但是仗著它也被卡在洞穴裡動彈不得,顧磊磊心安理得地作著死。
幾秒鐘後,屍體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它發出了一陣含糊不清的“咕嚕”聲,作為回應。
還沒等顧磊磊重新開口,屍體又一次發出了一串莫名其妙的“咕嚕”聲。
它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怖的東西一般,驟然驚慌起來。
在一陣又一陣的亂七八糟聲後,屍體終於吐出一個足夠清晰的詞語:“……爸……”
“爸”?
那應該是“不”吧?
雖然聽不懂它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顧磊磊感覺對方並沒有惡意——至少暫時沒有。
她試探著問道:“你能動吧?”
這一回,屍體好像找到了控制舌頭的方法,它含糊不清道:“熱扎吧。”
“……什麼‘吧’?”
要猜測一個說不清話的屍體到底想表達什麼,可真是一件萬分艱難的事情。
見顧磊磊許久沒有回應,屍體又有些著急了。
“熱扎!”它喊道。
一雙卡在洞穴深處的鞋子晃動幾下,卻沒能移動分毫。
這大概是表達“它不能動”的意思。
顧磊磊試探著提議:“這樣吧。如果我說對了,你‘熱’一聲,我說錯了,你‘熱’兩聲,如何?”
屍體詭異地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
它的鞋底快速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