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有些陰陽怪氣,氣氛一下變得微妙起來。
在場的人都知道舒然家庭條件好,在工作上多半有其他門路,但這是人家的本事,你當眾說出來是什麼意思。
李祺嘴唇翕動,想要幫舒然說話,可見關蓉蓉一臉純真,應該只是問問,沒有其他意思。
他念著她以前沒什麼朋友,說這話可能只是因為心直口快,便什麼也沒說。
蘇媛媛想打圓場,說:“你說什麼呢?咱們不是一塊報的名嗎,然然當然也要考試啦。”
關蓉蓉露出大大咧咧的笑:“我還以為然然只是去玩玩呢,原來真要跟我們搶工作崗位啊。”
車棚裡一片死寂,尷尬氣氛蔓延開來。
這話粗聽沒錯,但經不起細想。
蘇媛媛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不是搶,是競爭,大家一起競爭。”
說完去拽關蓉蓉的衣服想帶她走,怕她繼續說多錯多,惹舒然不高興,連表面平和都不願意他們保持了。
關蓉蓉任由她動作,嘴裡卻小聲嘟囔:“可然然明明可以不跟我們競爭的,是不是還在因為之前的事賭氣啊?”
這話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他們心中動搖了一下,不由扭臉惴惴不安地看舒然的臉色,想要聽她的回答。
竟不競爭都是次要的,李祺幾人只想要搞清楚舒然是不是在賭氣,他們打心底裡希望關蓉蓉說的是真的,舒然只是在跟他們賭氣。
而不是像昨天蘇媛媛說的,舒然不在乎了,他們回不去了的話。
舒然不想說話,她清楚面前的這個關蓉蓉是個表面開朗和善,按地裡喜歡挑撥的人,所以不想給她眼神,隨她發瘋蹦躂。
但現在幾個人用炙熱的目光看著舒然,她想忽視都忽視不掉。
舒然把翹起的衣襬往下壓,一臉疑惑:“我不去,你就能考上了?”
關蓉蓉沒說話,只微微仰頭,面色從容,給人一種勢在必得的感覺。
她心想:我可是見多識廣的現代人,當然可以考上啦,就怕你到時候沒考上走關係,破壞考試的公平。
想歸想,可關蓉蓉不能這麼說,她低下頭,攪動手指,語氣不安。
“我沒有這個意思,可能是我說錯話了,然然你別生氣。”
原先關蓉蓉這麼說,舒然只會被氣的掉頭就走。
可現在都撕破臉了,舒然當然不會再慣著她,當即懟道:
“你怎麼天天說錯話,不會說話以後就少說話,省的因為這張嘴出去被人打。”
關蓉蓉知道舒然變了,但沒想到她變化這麼大,短短几天,就從氣的跳腳到平靜再到今天的火力全開,她腦子一下宕機想不到該接的話,只能癟著嘴望向旁邊的李祺。
李祺接到她的眼神求助,猶豫開口:“然然別生氣,她也不是故意的。”
舒然一臉無語:“她不是故意的,那我是故意的唄,而且我又不是打氣筒,說生氣就生氣。勸你長點心眼,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她記得書裡的李祺下鄉後,沒搞清楚是非對錯就幫一個知青出頭,結果事情鬧大,他也因此失去了工農兵大學的入學資格。
好不容易回城,之後的人生又幾經坎坷,變得憤世嫉俗,老年結局悽苦。
李祺表情一怔,想問他怎麼被人賣了,但看見舒弈邁著長腿從家屬樓裡走過來,他不敢在這停留,拉著蘇媛媛騎上腳踏車跑了。
舒弈到的時候,車棚裡只剩下舒然一個人。
懟完關蓉蓉和李祺後,舒然一臉暢快,整個人神清氣爽,對舒弈說:“等考完試我想去燙頭。”
舒弈把手上厚實的棉花座墊綁在後座上,“去不了,我今天要值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