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弈聲音慵懶,配上他的挑眉,瞬間打破沉悶氣氛。
舒然露出費解的表情,“這是重點嗎?”她本意是想套舒弈的話,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在誰跟他一樣奇怪上。
他似笑非笑說:“目的太明顯了。”
“有嗎?”舒然想了想,“好像是有點。”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兄妹之間有摩擦也正常,無論是日積月累還是一句話生嫌,好像雙方只要在某個瞬間對上了同一想法,將這件事大方笑出來,嫌隙就能過去。
舒然心裡壓著的火氣也盡數褪去,連帶著心情都輕快起來。
舒弈正色道:“你沒說錯,我這段時間情緒不好,對你的態度也不對,我跟你道歉,以後肯定不會了。”
“那我勉強原諒你吧,下不為例。”舒然擺擺手,頗為大度的說。
“怎麼還這麼好哄。”舒弈上手胡亂揉了揉她的頭,眉宇間難得流露出幾絲溫情。
舒然吃了顆糖漬果脯,含糊的說:“也沒這麼好哄,誰讓你是我哥哥呢,要不然早就不理你啦。”
這果脯是席策遠的爺爺奶奶自己做的,用的是蘋果和桃子,反覆煮曬了兩遍,沾了些□□糖碎,吃著甜而不膩有嚼勁,還有股清新的果香。
天氣轉涼,她的頭髮沒有紮起來,此時也不在意頭髮被弄亂,把裝著果脯的紙包遞給他。
舒弈翹起嘴角,拿著一整包果脯走出門,下樓時跟外出回來的嚴梅撞上。
嚴梅去隔壁市出了幾天差,除開眼下的烏青,精神面貌還算不錯,看見舒弈右手纏著紗布,問:“手怎麼了?”
舒弈舉起右手,自己翻看了一下,不在意的說:“扎到釘子了。”
“嚴重嗎,會不會影響你以後的機修工作嗎?”
“不嚴重,影響也沒事。”
嚴梅點點頭:“也是,行,你走吧,我待會還有個會。”
舒然趴在桌上休息,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見嚴梅推門進來,坐起來打了個招呼。
“嚴組長,吃飯了嗎?”
“吃了,咱們科上個月的銷售總表有嗎?”嚴梅把行李放在櫃子裡,把外套脫掉搭在椅子上。
“有。”說著,舒然把東西找出來放在嚴梅桌子上。
嚴梅朝她笑了笑,“行,你休息吧,我看一會,待會去開會。”
她這麼說,舒然也不好意思真的在這休息,找了個藉口,站起來溜到樓下,她不想去打擾席策遠,看了眼時間。
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現在還剩下四十分鐘,舒然想回趟家。
她推著車從機械廠出來,看到門衛室站著的人。
那人穿著灰撲撲的衣服,頭髮很長,中分在兩側,拿著工作證給保衛科值班的人登記。
他抬起頭,跟舒然打了個照面,認出她後,朝她點點頭。
馬義?
舒然也回點了下頭,看著他拿回工作證輕車熟路的往一車間方向走去,直至進入一車間的辦公室。
她直覺他是來找舒弈的,他們本就是同學,曾經又是同事,關係應該維持的還不錯吧?
晚上下班,席策遠帶舒然去看陳婆婆,兩人騎著車從路邊的樹蔭下穿行。
一片微黃的葉子飄飄悠悠的落到腳踏車的車筐裡。
到地方後,舒然隨手拿起來撥弄,見陳安盯著自己手上的葉子,蹲下身把葉子遞給他,“叫姐姐就給你。”梧桐樹多在國營廠那邊,這附近見不到這種葉子。
自從知道陳安不是先天性啞巴後,舒然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逗他開口。
梧桐葉褪去了盛夏的青蔥,呈現出漂亮的漸黃色澤,
陳安做了個口型,卻沒有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