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上學期的某一天,阮知秋從圖書館出來,騎上車準備回宿舍。
學校的路燈不算亮,加上阮知秋一直在想著課本上的內容,“哐嘡”一下就撞上了轉彎口的一道黑影。
“啊!!!”阮知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立時疼得齜牙咧嘴。
她剛想站起來罵別人走路不看路,卻發現被撞到的那個黑影,到現在還沒爬起來。
腳踏車還壓在這人身上……
阮知秋也慌了。她趕緊站起來,把他身上的車挪開。
被撞的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裡面是黑色的高領毛衣。
“難怪會撞上。穿那麼黑。”阮知秋腹誹。
“喂,你還好嗎?”她小聲試探。
“我不叫喂。”他抬起頭來,清俊淡漠的臉上饒是掛了彩,也有點意料之外的好看。
雙眸是夜色般的漆黑,在那晚路燈的映照下,又有了清澈的透明。
眉目冷峻,英氣逼人。
她摸了摸鼻子,趕緊道歉:“對不住,天太黑了,轉彎的時候我沒看到有人。”
男人卻眉心緊皺。想站起來,腳腕處卻一陣劇痛。
“骨折了。”
“腳踏車也能給人撞骨折啊……”阮知秋小聲嘟囔。長那麼帥,竟學會訛人了。
“你車騎太快,你撞倒我以後輪轂還在轉,卡住了腳。”他冷淡出聲。
這下輪到阮知秋漲紅了臉。
往後很多次說起這件事,阮知秋總是忍不住打趣他:“白長這麼大個頭,真是脆皮。”
腳踝骨折。
阮知秋拿著他的X光片結果,懊惱的情緒快要決堤了,眼前的霧氣越來越大。
反倒是這個被她撞骨折的男人,神情自若,寡言少語,彷彿受傷的人不是他。
值班的護士給他固定完腳腕,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轉身出去的時候,看到女孩兒哭得梨花帶雨,眼淚鼻涕在臉上橫行。
護士忍不住勸慰了幾句:“你男朋友沒事兒,就一根小骨頭斷了,養兩個月就好啦!”
原本低頭的男人,聽到這話有些錯愕,忍不住抬了頭。
這是他第一次看清阮知秋的模樣。
醫院明晃晃的燈光下,她一頭烏黑的捲髮凌亂散著,一臉疲態。
巴掌大的臉,面板很白很薄。因為流淚的關係,臉上泛起一些不自然的紅。
只有這雙眼睛,依舊亮如星辰。
他微微蹙眉。
“我沒事。你……別哭了。”
阮知秋趕緊給自已解釋道:“喂,你別瞎說!我沒哭,我是天生眼窩淺……”
“我不叫喂。我叫林易舟。”
……
阮知秋向來不習慣欠著別人什麼,闖了這麼大的禍,她只能拼命想辦法彌補。
第二天一早,她去食堂買好早飯,早早地等在了林易舟樓下。
沒多久,林易舟拄著柺杖和舍友一起從單元樓裡走出來,準備去上課。
一眼瞧見了門口的阮知秋。
她裹著羽絨服,冷得在門口直跺腳。圍巾繞了好幾圈,將她的小臉擋住了大半,唯有露在外面的鼻尖凍得通紅。
他有些怔愣。
這邊阮知秋也瞧見他出來了,趕緊跑過來。
“那個,學長。我給你去食堂買了點兒早飯。包子牛奶都有,第一次買,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或者往後你有什麼想吃的,你跟我說。”阮知秋仰著臉看他,語氣真誠。
舍友董衍瞧見這個場面,笑著拍了拍林易舟的肩膀,很識趣地拉其他幾個同學先走。
林易舟皺了皺眉。
“你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