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暢春園內一片譁然。
就連泰安王也一臉“驚悚”道:“竟有此事?”
說著,他目光一轉,看向主位上的宋端祥,又陰冷戲謔地掃了眼端坐在對面的太后。
宋端祥淡笑道:“一場誤會罷了,朕其實也是當事人,皇叔若感興趣,稍後閒暇之時,朕可以與皇叔詳談。”
宋胤鬆了口氣,笑道:“既然是場誤會,那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權當筆談資了。事後若是梧桐怪罪,也由本王一人承擔。大司寇,但講無妨。”
“是。”元興作揖垂首,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趙靈韻小心翼翼地瞥向太后。
大司寇此舉,就是想借著這件事的由頭,往太后身上點火。
如今元獵與方塘荷極有可能是在大司寇手中,一旦真相暴露,太后的處境,岌岌可危。
但是當下,沒有一人可以阻止元興與宋胤演的這場蹩腳戲。
他二人就是想借機將太后拉下馬來。
趙靈韻心中焦急,可這場談話,她沒那個資格插嘴,更不能插嘴。
因為她說得越多,就越有可能陷太后於不利之地。
趙靈韻愁眉不展,卻忽然想起一人。
也許有一人能打破現在的這個局面,可那人還來得及麼?
在此危急時刻,太后依舊是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
不知是腹有良策,還是佯裝冷靜。
元興剛要開口,就聽到暢春園外響起一道響亮的呼喊。
“四哥,四哥到了嗎?想死我了!”
那嗓音婉轉悅耳,帶著一股親熱勁。
還未見到來人的樣子,她的笑聲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放鬆。
趙靈韻亦是暗中鬆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暫時平安落地,感激的望向那位遠遠走來的絕代佳人。
宋端祥首先起身,泰安王跟在他之後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
能讓這兩位都如此禮待的人,就是不用猜百官們都知道,來的人是誰。
南齊長公主,先帝與泰安王的親妹妹,皇甫梧桐。
隨著她走入眾人視野,暢春園內接連響起一片片的驚呼聲。
寶塔洲曾有一位才子行於洛水之濱,見一女子赤足挽籃採菊,貌若神人,見之忘俗,嘆而作賦。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曾有不少文人墨客因為這首詩賦而不遠萬里去往寶塔洲的洛水,想瞧瞧天底下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美人。
可惜去了的人都大失所望,因為那條河的旁邊,只有一雙年邁的夫婦,朝而往,暮而歸,洗手做羹湯。
根本沒有什麼美人。
所以後來的讀書人,都認為那位美人不過是才子心中的美好願向。
直到今天,暢春園內這些飽讀詩書的儒生們才相信,世間當真有如此美人。
只是美人不在洛水,而在南齊。
皇甫梧桐目光明亮,傾國傾城的俏臉上帶著溫醇笑意,來到宋端祥近前。
女官、宮女們不自覺地退往一邊。
這是對美的敬重,更是自慚形穢。
她們往日裡對自己的容顏相當自負,可跟皇甫梧桐一比,又全都成了庸脂俗粉。
皇甫梧桐先向宋端祥行了一禮,宋端祥側過身讓開,然後笑著點頭作揖。
“梧桐皇叔。”
皇甫梧桐微微一笑,接著望向宋胤,正了八經的抱拳作揖。
“四哥,許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