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康城外三十里,有一座小山村,名叫無根村。
村裡只有四五十戶人家,以種地打獵為生。
他們大都是外地流亡到此,卻無法進城,便在城外安家落戶。
秦虎陽與鬱聞修動用了元武殿的關係,查了一整天,終於找到了些線索。
鬱聞修問道:“榮氏就在這裡?”
秦虎陽道:“沒錯。”
榮氏,本名榮凝,曾是方曉田府上的婆子,方曉田的孃家人。
從方塘荷出生就一直在照顧她,前不久因為失手打碎了方曉田的琉璃盞,被趕出府。
秦虎陽笑道:“就因為一個破杯子趕走府上的老人、自家女兒的乳母,還在這麼個節骨眼上,說巧合我都不信。”
鬱聞修問道:“她在哪個位置?”
秦虎陽道:“問問不就知道了,反正人也不多。”
二人走入村莊,村裡人見到這兩張陌生面孔,都下意識地提高了警惕。
不過在秦虎陽的一番套近乎下,還是告訴了他最近村裡來人所住的地方。
是村裡靠南邊的一間房子,那女人名叫念芳。
“念芳念方,忠心耿耿啊。”秦虎陽笑道。
二人來到念芳家。
是一間泥瓦屋,外面還用木條圍成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有兩隻母雞在雪地上啄食。
冬天沒有蟲子吃,地上卻有幾顆苞米粒。
秦虎陽喊道:“念芳大姐,在家嗎?”
他喊了幾聲,沒人答應。
鬱聞修道:“榮凝,出來,我們是元武殿的人,有話問你。”
還是無人應答。
屋子的門關得緊緊的,臺階上沒有腳印。
昨日沒下雪,屋子裡的人已經有段時間沒出來了。
二人對視一眼,推門進去。
兩隻雞也不怕人,見陌生人來,只是撲騰了兩下翅膀,繼續找食吃。
秦虎陽一把推開房門,朝裡面看去。
灶臺是冷的,坑裡還有幾根燒得只剩下個尾巴的柴火,鍋底還有點渾水,裡面躺著個炊帚。
屋內沒任何活人氣息。
二人在裡屋外屋搜了一圈,秦虎陽低聲罵道:“來晚一步!”
鬱聞修蹲下身,撿起一塊柴火,說道:“最多走了一天。”
“我們昨天去的方府,今天人就沒了,定是有人通風報信。”秦虎陽陰著臉道。
“早知道昨天就該把他們都抓起來。”
鬱聞修道:“沒證據,怎麼抓人。方曉田可是羽林衛的中郎將,太后的人。”
她嘆息道:“回去稟報道長吧。”
二人剛要離開,秦虎陽忽然厲聲道:“誰!”
他閃身衝到院子裡,罡風吹起院內積雪,兩隻雞撲騰著飛到一邊。
他盯準一個位置,運足輕功追了過去。
鬱聞修同樣追趕而去。
三道人影在山林中飛躍,前面那人輕功卓絕,身輕如燕,輕輕一跳便有十幾丈遠。
“九品高手!”秦虎陽冷笑:“九品也得給我留下!”
秦虎陽足底用力,像是個彈弓般射了出去,距離前面的人還有十五丈遠的時候,他抽出腰間軟劍,劍光如月弧斬斷十幾根樹枝,落向那人後背。
那人轉身倒躍,雙掌如排浪,渾厚掌風層層疊進,打消了秦虎陽的劍氣,落到一根樹枝上,轉身再跑。
“九品之上!”秦虎陽一驚,隨即臉色沉了下來,繼續追趕。
鬱聞修在地上狂奔,速度竟比秦虎陽還快。
她解下背後的雙槍,肩膀微擰,將短槍擲出,槍尖撕裂空氣,發出一陣刺耳的尖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