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圍場之後,兩人極為默契地選擇各自回府,對於今日所發生之事,暫時隱忍不發。
鳳微獨自一人策馬回府,途經安懷坊時,便見前方有一群吃瓜群眾,正圍在一棟樓前指指點點。
恰巧那處她最是熟悉,太白樓!
此時高坐馬背的她,一眼便瞧見了把守在門前的官差。
“大理寺?他們怎麼把太白樓圍得水洩不通了,難不成,夏璟辰惹上官司了?”
她自顧自地呢喃道,甚至還露出了一臉狡黠的微笑。
可她那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僅僅維持了一瞬,便斂了笑意,就連臉色也愈發陰沉。
她不傻,今日突發圍場之事,鳳衍身中劇毒性命堪憂,而此時,太白樓正好也出了事,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而且,這座太白樓的主人可是堂堂南安侯世子,整座京城幾乎人盡皆知。
根本就不會有人膽大包天,敢觸夏璟辰的黴頭。
若是有,此人的身份與目的,必定不簡單。
想罷,她便翻身下了馬,隨即將馬兒拴在路邊麵攤,跟老闆打過招呼後,便徑直走到門前,光明正大地朝大理寺官員亮出公主令牌,隨即進了樓。
她前世奉旨臨朝輔政,自是接觸過眾位朝官,其中她最為欣賞的,便是大理寺卿任初堂。
在她看來,任初堂最是符合兩袖清風、剛正不阿、不畏強權清官形象,簡直與她從前所沉迷電視劇中的“青天”形象一般無二。
正想著,便見任初堂投來頗為驚異的目光。
他向來為人坦蕩,從不拘泥於諂媚言語,便是與她父皇見禮時,也是猶如閒話家常般的尋常語氣。
“大理寺卿任初堂,見過公主殿下,不知殿下來此,所為何事?”
自從這一世醒來,她便一改前世那一副威嚴做派。
如今的她只是一朝公主,畢竟後宮不得干政,而非前世奉旨得以臨朝輔政的雍和長公主。
“聽聞璟世子今日來了太白樓,本宮是來尋他的,不曾想遇到這等事,任大人不必在意,還是正事要緊。”
聽罷,任初堂便頷首一禮,重新回到二樓,蹲在那具冰冷屍體身前查探。
鳳微遠遠便瞧見那位倒地身亡的姑娘,吐出的鮮血呈黑紫色,顯然是中毒身亡。
她微微垂眼哀嘆一聲,隨即朝三樓環視了一週,這才提起衣襬朝那雅間而去。
待寂梧遠遠地瞧見樓道拐角處的她時,便要轉身通報,奈何鳳微動作更快,將手指湊到嘴邊“噓”了一聲。
寂梧一臉無奈,心想道:主子,怪不得我,我也不敢違背公主的命令啊,您就自求多福吧。
夏璟辰此時正站在窗邊,迎著微風低頭沉思。
畢竟今日之事,讓他多年來隱藏起來的尾巴,開始在某些人面前顯露無疑。
這對他而言並非好事,哪怕不能瞞一世,可這實在是過早了些。
許是出了神,他並未意識到門外所發生的一切,反而還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
人尚未至,先聞其聲。
“我們的璟世子,今日莫不是出門的時候沒看黃曆,這才觸了血光之災的黴頭啊?”
聽罷,他驀然轉身,便見來人毫不客氣地推開了房門,還衝著自已開懷大笑。
夏璟辰頓時間心頭火起,回到桌邊坐了下來。
隨即略微不爽道:“公主這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倒是不覺得五十步笑百步,有何可樂的!”
他的話,證實了鳳微的想法。
這兩件事,絕非巧合,而是幕後之人有意為之。
至於目的是否一致,面對著這樣的夏璟辰,她反而覺得自已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