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夜好夢的江熙踏出沉霖的住所,沿路回去時,瞧見湖邊薄霧縈繞的亭內,有人在下棋。
兩名路口的小廝一見到她就跪下。
“郡主,郡馬爺在此處坐了一夜。”
沈昱?
他肩傷不是還沒好,來這吹什麼風?
又是一出苦肉計?
剛睡醒不久的江熙心情很明媚,伸個懶腰,踩著他倆膝邊的青磚離開,“請謝荷來照顧他,別來煩我。”
剛走沒幾步,亭上傳來咳嗽聲。
絕對是故意的!
江熙不慣著他,三步並兩步,飛速離開此處。
回去喝杯熱茶的功夫,就聽人來報謝荷受邀去了亭子。
“扶他回去了?”她抿茶問。
“郡主放心,謝姑娘未曾僭越,只是陪著郡馬爺下棋。”
江熙失望,“他倆倒挺有閒情雅緻。”
晌午,
江熙再派人去看。
回來的人稟報二人下棋。
待到晚間,太陽全沒了蹤跡,傳來的訊息還是未能遂了江熙的心意:沈昱一個人在亭子裡跟自已對弈。
這傢伙,到底在鬧什麼脾氣。
本打算早早沐浴就寢的江熙把摘下的珠花拍在桌上,氣悶道:“喜歡下棋,那就把沉霖叫去,挫挫他計程車氣。”
待躺上床榻,房門外有小廝向阿翠傳話,郡馬爺在棋局上體力不支暈倒,不知郡主要不要前去檢視一番。
心焦了一天的阿翠可算逮到機會,進了臥房,彎腰給江熙掖被時,裝作不經意地抹著眼淚。
江熙問她,她只帶著些微的哭腔說風迷了眼睛。
再三問下去,才終是替沈昱說話:“郡馬爺上次在您落水時,不顧生死救您上岸,又在前幾日護您被歹人所傷。郡主,您先前對沉少師何曾有過昨晚之親密,郡馬爺大抵是傷心,才苦熬在亭中候您過去探詢。”
“方才傳話來說,郡馬爺吐血暈倒,恐怕是病勢加重。”
她越說臉上的淚越多,吸著鼻子用袖子擦眼淚。
“哭什麼哭。”
那可是男主啊!
他能出什麼事?
江熙壓根不信沈昱的花招。
眼瞅阿翠抽泣不止,她從床上坐起來,“給我拿套輕便好穿脫的衣服來,我看一眼就回來睡覺。”
事實證明,
沈昱這個男綠茶,在面對沉霖這個硬釘子時,發揮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演技。
江熙被人提著燈籠領到湖邊。
亭內,
上方燈籠的影子投射在石桌棋局上。
黑夜中,被照亮的桌面兩端,左右坐著身著青色錦緞袍的沈昱,和一身白銀竹紋織緞的沉霖。
似乎是為了將自已和他人加以區分,沈昱故意穿了青袍,腳踩黑靴,頗有幾分儒雅的俠氣。
而一成不變的沉霖,渾身透著一種目空一切的淡然。
燈影在他們身上搖曳,二人垂眼凝望棋子,不動如山。
“不是說吐血暈倒,哭著叫本郡主的名字?”
臺階下氣喘吁吁的江熙瞪了一眼阿翠。
這丫頭,一路添油加醋的,恨不得長出翅膀去叫太醫。
那端,亭內的沉霖已經起身,恭敬地朝她行禮。
沈昱這才注意到她似的,回身向她低頭,叫了聲“郡主”。
江熙也不跟負傷的他計較,踏過燈影,走到黑白棋子交織的棋局面前,“以前沒聽說你這麼廢寢忘食,下個棋還要人三番五次請你回去?”
“棋藝不精,想多研磨一番。”
沈昱回應。
“那你隨意,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