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慈寧宮的時候,於穗歲感覺腳已經不是自已的了,哲妃的臉色是脂粉都蓋不住的白,宮女扶著她,生怕她一個體力不支就這樣倒下去了。
於穗歲抬頭望前瞄了一眼,皇后的身姿挺拔,看起來一點都沒有事,她只能心裡感嘆,這皇后的腳就是厲害。
實際皇后自已早就後悔了,早知道就坐轎攆過來了,這腳底肯定是起泡了。
於穗歲覺得自已出了不少的汗,這汗味跟香味混在一起,等下還要聚集到一個大殿裡,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會不會被燻到,然後早點放她們回去。
烏泱泱的近二十個宮妃加上她們身邊人均兩個的宮女,這大殿裡的空氣都稀薄了。
在太后的嬤嬤引導下,於穗歲她們是行禮後依次落座,太后微蹙的眉心,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太后也是剛剛知道皇后率著眾人步行過來的,這不會死說明她這個太后嚴苛,折磨皇帝的妻妾,就是那惡婆婆嗎?
天地良心,佛祖作證,她根本沒有想過這樣的日子叫人走路的,這是誠心嗎?
這是給她扣上一個大鍋,又黑又重的。
大族出來的皇后,心機深沉,連她這個不怎麼管事的太后都要給踩一腳。
皇后不知道,自已這辛辛苦苦一上午,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貴妃靠過來一點。”太后衝高輕鳶招招手,慈祥的臉上全是笑容。
皇后的臉色沉了一個度,臉上也是帶著笑容的,只是這笑不達眼底。
太后!
她這是明晃晃的給她難看,她才是太后正經的兒媳,她卻越過她去跟高氏講話。
高輕鳶沒想過太后會有這樣好的態度,她往太后那邊挪了挪椅子,語氣溫和叫了聲:“太后娘娘。”
坐在皇后一側的嫻妃眼裡閃了閃,太后看來對高貴妃不一樣啊,她坐的離皇后近,自然是能感受到皇后緊繃的神情,還有那死死捏住繡帕的手。
她們若是能真的對上來,那於她而言是好事。
太后:“好孩子,你送的那尊玉佛我喜歡極了,你有心了。”她說得是今年生日的時候,高輕鳶送的生辰禮物。
“太后喜歡就好。”高輕鳶回道,這件事都過去多久了,太后這時提出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她。
太后點點頭,然後才將視線轉到皇后上去,“皇后也辛苦了,難得見你走這麼多路。”她很是不開心,可是她現在有不開心的權力。
皇后被這話嚇了一跳,忙解釋道:“皇額娘,是我考慮不周,只想著這是第一次,還是要正式一點,便帶著她們走過來的。還望皇額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則個。”
太后不喜歡這個,這是皇后心裡冒出來的想法,怎麼能不喜歡呢?
以前在府裡的時候,額娘最喜歡叫那些個姨娘們站規矩,伺候她,她嫁給皇上之後,本來也想照著做的,可是那個時候的皇后都沒有做這事。
她又是跟皇上在宮裡住著,這樣的事太打眼了,她也就只有請安。
後來皇后沒有了,她想著身為貴妃的額娘會將請安延續下去,就沒有改,哪裡想到太后那個時候只接手了宮務,卻不曾叫嬪妃過來請安。
她想改的,可是又覺得沒什麼,只好這樣糊塗的走下去。
如今太后高高在上,那些個太妃們都要匍匐在她的腳下討生活,為什麼她不能叫嬪妃匍匐在她的腳下。
她是大清的皇后,是一國之母。
太后沒信,只是也沒有揪著這個話題繼續,問起了純嬪,“肚子裡的孩子可好?”
弘曆如今都二十幾歲了,還只有四個孩子,一半都是格格,這兒子終歸是少了些。
純嬪被點名,心裡高興又害怕,忙道:“勞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