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堇的戲曲終是落幕了,就像這歡騰的夜晚也終會成為過去的回憶一樣。
不過,昕輝倒是在戲劇舞臺這裡發現了一個熟人——往生堂的客卿鍾離。
鍾離一身黑色長袍端坐著,丹霞橙色的眸子神秘而深邃。昕輝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勢,那種感覺,亙古而散,氣勢宏發。
鍾離似乎是單坐一桌,一邊看著雲堇的戲曲,一邊品著香茗。只不過,當雲堇的戲曲落幕的時候,連他的眼神中都出現了一絲落寞之感。
“鍾離先生,好久不見了。”昕輝主動向他靠了過去。
而鍾離好像早就預料到他的到來似的,捧起茶杯,再次品了一口香茗。
“你來了嗎?唔嗯…這香茗味道澹了,卻也不失為一種特色。”
昕輝則是頗為驚訝,因為在他的眼眸中,鍾離的周身彷佛流轉著一股神韻,顯得神秘絢爛。
“你是巖神摩拉克斯吧?為什麼,會在這塵世中閒遊,你要放棄你的契約了嗎?”
昕輝自雪山之行後,就已經恢復了一部分力量和記憶,以他的能力,自然是看穿了鍾離的偽裝。
鍾離聽到這話,似乎是靜默了一下,然後聽到他嘆也似的開口。
“你和我,也都算是這片土地的見證者,歷經千年變幻的璃月終會迎來他們的新時代,倘若天下無神,那麼這裡便是人的國度,哪怕是最為古老的巖神,也終將消失在歷史的長河。”
昕輝聽後,只是感到有些奇怪,巖神摩拉克斯,居然在懷著感慨的語氣在和自己說話?
要知道,那個時代,摩拉克斯被尊為武神,武神的威嚴與堅固,是不會允許他產生…退縮感的。
這些無法摸清的歲月,終於是讓他也產生無法言語的感覺了嗎?
然後鍾離又繼續澹澹說道。
“旋渦無法擊碎的磐巖,也會在時光的沖刷下磨損。只是我一直說服我自己,磨損出裂紋的那一天還沒有來臨而已。”
“直到某個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聽到一個商人對下屬的誇獎:【你完成了你的職責,現在,去休息吧。】”
“那時,我在來往的人群中駐足良久,心中不斷自問:【我的職責……又是否已經完成】”
昕輝:“……”
對於提瓦特的神明,昕輝自認為是不該不影響他們的想法的。
“那麼,你呢?身為異世的旅人,是什麼讓你第三次踏足這片領土?”
這是鍾離對他的質疑,摩拉克斯沒有理由不相信昕輝不是為了某種目的才第三次來到提瓦特大陸的。
這次輪到昕輝的神色一暗了。
他慢慢講述起,千年前,自己從提瓦特大陸離開之後所發生的事。
……
原來,少年離開那片故土時,心靈的質問不斷譴責他——你拋棄了那片土地,拋棄了你所熱愛的地方。
要知道,越強大的人,他的心靈其實是越脆弱的。
昕輝在之後旅行的世界裡時刻被那種感覺折磨著。每當他來到一處新的地界,腦海中就忍不住浮現起坎瑞亞的戰火燃向七國,自己卻倉皇逃走的畫面。
當旅行中的猶豫逐漸佔據少年的內心,那麼這段旅程也會慢慢變得無趣。
若是說提瓦特的景象見證一次就已經足夠,那麼少年見到的第二次,就成了他內心的掙扎點。
這種情況下,總需得有一份衝動你的佔據內心的!
昕輝不想見到第二個提瓦特大陸的慘狀,於是,他這一次選擇了反抗。
反抗自己的理念,反抗世界的規則,反抗…天理。
昕輝出手阻止了那個世界的戰爭,卻也因此受到了那個世界不知名的神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