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廷和離開坤寧宮,準備去召叢集臣的同時。
興王府跟來的太監麥福,也接受了朱厚熜的指示,避開所有人的耳目,裝扮成一個普通太監混進了紫禁城。
也不能總是用陽謀,有的時候,偶爾用下陰謀,往往能夠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又是豔陽高照的一天。
自正德十五年的冬天,下過一場雪後,京城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有降過一滴水,如果不需要種地的話,這樣的天氣倒是喜人的。
朱厚熜站在行殿前的空地上,望著湛藍如洗的天空,不見一片雲彩。
這樣的天氣……還沒等上大寶,他已經開始在為天下蒼生計,不用說這個時代無法人工降雨,就算可以人工降雨,也總要有一片雲彩才行。
難道,真的是正德皇帝失政,上天的懲罰?
可這上天,你懲罰他一個人就夠了,何必帶普通人跟著受罪!
“假如我有一天,違背了本心,老天爺你儘管降下一道天雷,劈死我一個就好了!”
朱厚熜望著天空喃喃,被太陽一曬,額頭熱乎乎的,怎麼往北方來,反而這天比陸安還熱了呢。
“主子,您跟老天爺說什麼呢?”
黃錦拄著柺杖站在身側,經過太醫的治療李言聞的診治,他這條腿暫時已無大礙。
說起這李言聞,朱厚熜當時還真的多留心了一下,同樣是姓李,本朝可是有個神醫李時珍,果然就是這李言聞年僅三歲的小兒子。
“我跟老天爺說啊,那些個大臣該來了!”
果然,話音剛落,一群身穿紅色朝服的官員們,大概有個百十來人,在楊廷和等內閣成員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向這邊走來了。
唰唰的腳步聲,踩在青石上,雖是一群文臣卻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大雲壓境之感。
“主子,您真神了!”楊錦拄著柺杖,一跳一跳的擋在朱厚熜側前方。
楊廷和走的不緊不慢,事隔十六年,他再次帶領群臣走在這條道上,去迎接新的皇帝登基。
十六年前,也是在這裡,他親自迎接他的學生,登上了象輅,接過了大明帝國的權柄。
一切好像宿命的輪迴,未曾改變。
他走的很慢,好像他漫長的人生,一步一個腳印。
同僚對他的評價很高,同在內閣的梁儲,對他的評價是:天生斯人,以了天下事,大匠之任,不可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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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冕更是把他抬到了另外的高度:忠誠而剛正,知國而不知有身。
他一直以來,也是以這樣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的,以求為國之大匠。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短短的一段路,他走的特別累。
就算再累,他也必須要走,至少現在,他還是當朝的首輔,沒有人能夠替他分擔哪怕是一點。
他看到朱厚熜已經等在了行殿外,看著這位殿下,依舊如昨天分離時那般親切,臉上帶著微笑的看著自己。
路,終究有走到盡頭的時候,終於,楊廷和來到了朱厚熜的跟前。
“楊閣老,你可是帶了新的儀注來?”
“回殿下,儀注並沒有改,臣懇請殿下以社稷為重,進城登基!”
“這麼說,還是以皇太子的身份入宮?”
“正是!”楊廷和直視朱厚熜的目光,對於他來說,穩定大於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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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朱厚熜以皇太子身份登基,張太后那邊才能不會有什麼動作,而朱厚熜這邊也能安穩坐穩皇位,如此一來,這場權力的交接就會平穩的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