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壓住蔣冕,也為了在天下無主的空檔鞏固地位,楊廷和主動放棄了,蔣冕也被壓制了,如果自己去,那勢必會展露出自己的野心,四個人中只有一個人去最合適,那就是梁儲,他是被楊廷和從首輔的位置上頂下來的,他已經是那失敗的,苟延殘喘的老狼。
楊廷和剛端起茶碗又放了回去,“此去路途千里,就辛苦叔後兄了,且你在閣中最有威望,由你去最合適不過,茲事體大切莫推辭。”
戴高帽,用你自己的話堵住你的嘴,梁儲也只好欣然同意。
人選,就在這麼三言兩語中決定了,每個人的背後都是大汗淋漓,短短几句話,不亞於進行了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其實除了趁機鞏固地位,壓制蔣冕外,楊廷和還深算了一步棋,這就是為什麼他歷經三朝,鬥下樑儲成為首輔,而別人不能的原因。
聽說厚熜那孩子,品性極孝,千年獻王薨時,幾泣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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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對於大統禮法問題,少不得一番糾纏,而這些迎立之人,在他心中是感念還是怨恨,還真不好說,人老求穩,是以他才不去的。
與內閣這邊,相互推讓不同,宦官那邊都快打起來了,最後都爭到了張太后跟前,最後還是太后拍板,由谷大用和魏彬爭取到了這個機會。
不過相應的,谷大用和魏彬也投桃報李,為張太后爭取到了她弟弟壽寧侯張鶴齡。
其他人選,都是按照禮制而定了,其中有駙馬都尉崔元,親爹和大伯都死了,當姑父的得出面,還有一個禮部尚書毛澄,這也是必須要去的。
選定了人選,辭別了太后,這群人終於在詔書頒佈的第一時間就出發了。
谷大用是個人精,他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訊息送到興王府,討新皇帝個歡心,便對定國公說好讓興王府有個準備,得到准許之後快馬加鞭先行一步。
從京城到安陸,兩千多里地,谷大用竟然用了六天就跑到了。
當他看到興王府門口張燈結綵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位王爺是前些日子才被准許承襲的王位,好像前來傳旨的就是自己的乾兒子之一孫大壯。
可孫大壯並沒有回去啊,來的路上自己也沒遇到。
他還想仗著這份交情,更好的再套套近乎,於是下馬就往裡走。
“怎麼剛走了一位公公,又來了一位?”
門房老漢蠕動著沒有牙的嘴窩,迎了出來。
“這位老人家,我是來傳太后懿旨的,麻煩您通報一聲?”
“額,你這個大官懂禮道,不像前一個!你在這裡等等啊。”
老漢還沒轉身,谷大用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聽話聽音可是宦官們的專業技能,他隱約感覺不太對勁,悄悄地塞過一小錠銀子問道。
“老人家,這點小錢給您買茶喝,您說前幾天那個公公怎麼回事?”
“嗨,不提也罷,說起來就生氣!還好已經走了,我家王爺也沒計較,還讓他帶了好些個禮物,說是回去謝恩的,有一根這麼高的珊瑚,兩個這麼大的夜明珠,還有一顆老王爺都沒捨得吃的野山參,嗯,聽說有一萬兩的銀票……”
老漢比劃著,越說越憤怒,腳下跺的啪啪直響。..
谷大用現在連殺了孫大壯的心情都有了,好好的天胡機會,愣是讓乾兒子給攪成了小相公,這牌還怎麼玩。
“那個……老人家,今兒就先不用通報了,我明天再來,明天再來……”
“額,那你慢點走。”老漢又慢吞吞地回到屋裡躺下了。
興王府外面是一片莊子,住的都是那些為王府種田的佃戶,以及因此而聚集的各種店鋪。
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