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怡人一心只想快點將這肥沃的不行的“化肥”澆到麥田裡,哪還有心情搭理那沒有眼力勁的蠢帽。
姚小春見她沒有還口,還走的飛快,不禁有些詫異。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哪還有沈怡人的影子。
段素素見狀,急忙說道:“小春,還是快點掏糞便吧,晚了到時候大家都把糧食吃完了,我倆可就要餓肚子了。”
姚小春這才點了點頭,動起身來,走進茅廁將自己和段素素的四個糞桶都快速的給裝滿。
平日裡凡是段素素覺得髒的活,大多都是姚小春幫忙乾的,平日裡那些小恩小惠,不過是拿捏姚小春的手段罷了。
姚小春將糞桶從茅廁中挑出來後放到段素素的面前,說道:“素素姐,糞便我都給你裝好了,你就不用進去了。”
段素素微微一笑,客套的說道:“小春妹妹,你對我總是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了。”
別看她話說的那麼好聽,可她打心眼裡便瞧不上這個頭腦簡單、性子直爽的傻女姚小春,不過是讓她能夠繼續長期以往的幫自己幹活罷了。
心思單純、呆頭呆腦的姚小春哪知道她內心的這些想法,連忙開口道:“素素姐,你可莫要再說這些話了,平日裡可都是你在照顧我,知我胃口大,經常將自己的窩窩頭掰一小塊給我,我感激都來不及……”
姚小春也是個可憐人,她雖說是從縣城裡出來的知青,可也不過剛才讀完了初中。
家中條件雖然還算可以,不過她的母親在她年幼便去世了。
母親去世後的一個月,父親便娶了新的繼母進門,平時父親對她不管不問不說,就連繼母打她,她的父親也裝作看不見。
還沒下鄉的時候,段素素是極少與她來往的。
可自從倆人下鄉來到生產隊後,段素素竟然開始和她熱絡了起來,經常對她噓寒問暖,偶爾還會給予她一些幫助。
姚小春心思簡單,誰對她好,她自然要回報他,這才……
段素素見姚小春滔滔不斷地講著那些微乎其微的小事,也知其性格,若自己再不及時制止,恐怕就算是到了天黑,她也講不完那些她眼中的‘感人事蹟’。
便急忙得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小春妹妹,別說了,我們快去施肥吧,餘隊長分配給我倆的那塊地沒有幾趟可澆不完,可別把工作給耽誤了。”
姚小春這才停止了話語,點了點頭,將裝有“肥料”的糞桶扛到肩頭,“素素姐說的對,可萬萬不能耽擱了工作,我們快走吧。”
…………
沈怡人先人一步來到餘隊長分配給她的一畝三分地裡,她望著那一眼望不到邊的田地,深深嘆了一口氣,“看來這茅廁得進去好幾趟吶。”
她開始懷念起了現代的先進科技技術,以及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大多開始使用機械化裝置。
二十一世紀的農民伯伯可不是像如今這般使用著最原始手段:人力,來完成這些事情,不光要施肥,還要用鋤頭將土翻鬆,這些都是最原始、最累的體力活。
條件好些人家會讓自家的黃牛,拉著犁,自己則赤著腳踩在泥濘裡,揮動鞭子,指揮老黃牛犁地,來加快耕地的速度。
播種的農忙季節,也是牛最累的時候,自家的地犁完了,鄉里鄉親的又來借了去。
整個農忙季節下來,黃牛都得瘦上一大圈,種地農民的勞累程度可見一斑。
為了儘快完成澆大糞的工作,沈怡人是連口大氣都不敢喘,一勺一勺的往種下麥苗的土地裡灑了下去。
糞便剛灑到土地裡,肥胖的蛆蟲便爭相在土壤之中爬來爬去。
刺鼻的屎臭味兒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立即散播開來,令人聞之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