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一百八十三：末日戰歌40
她說著說著陷入了沉思，發現了自己的語句偏離。
這不是法庭上的辯護，沒有必要和時霽說太多。
“總之，世界想要自我毀滅，我想要阻止而已。”
她說完這句話，補充道：“當然那個時候也確實是為了殺掉時宏和蔡麗。”
時夭今天走神的走神次數太多了，她略微不滿意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桑榆一怔。
看著面前的女人，不算是極其漂亮的面容上帶著時間的輕微痕跡，疲倦在她眼中流淌。
實驗室在桑榆來之前就清了場，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
時夭所說的話在她的內心激起了極大的震撼，她甚至能觸控到她的想法，世界正在毀滅，人類既然要活下去，那麼就要適應它。
哪怕形態扭曲，那怕不能再稱之為人。
桑榆張了張嘴，又無法表達什麼。
敬佩？質問？
時夭這一路上也並不是什麼好人，她為了完成這個目標，為了達到這個目標。
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S市的所有人，還有在他們之前之後為這個目標不明不白死去的人，數百個人，數千個人，數萬個。
但是又在整個人類的總數下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桑榆閉上眼，又睜開。
時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哪怕是知道是一個人，在異能提升到極致之後她不再把現在的時霽看成自己的記憶裡的弟弟看。
桑榆知道了時夭的目的，也知道她從未困頓於過去。
時宏與蔡麗的死是那段記憶的最終結果。
“你還不殺了我嗎？”
桑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反問說道：“你現在...為什麼想要死呢？”
“你又在未來看到了什麼？”
她敏銳地發覺了。
時夭說：“我的實驗失敗了，純種人類和異種的結合體，無一例外，都會在結合十天之後基因崩潰。”
“哪怕是從出生就被豢養在實驗室的人類也是如此。”
“時霽，明天之後世界就會再一次崩潰了。”
桑榆好像在這一刻才摸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理，一切都通暢了，難怪她的任務是殺了時夭，神明想要追求湮滅，而凡人追求生命。
她想到：“喪屍，我就是喪屍，喪屍與其他異種的結合的基因不會崩潰。”
“我有能力在末日中活下來。”
時夭笑了笑：“我也想到了你，但是喪屍也失敗了，與異種的結合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精神力。”
喪屍中無意識的佔90%，佔10%的清醒者們不到100人。
桑榆沉默。
“我...”
她今天不知道沉默了多少次。
時夭說：“我快死了，現在給你撿個人頭，也算是對你的獎勵了。”
桑榆突然煩躁：“算什麼獎勵？”
時夭想了想：“嗯...讓我研究的獎勵吧。以前沒有看到，現在想到你應該在那個時候就進來了吧。”
桑榆說：“嗯，時教授真的算是好意呢。”
她諷刺道。
見桑榆不打算殺她，時夭兀自在試驗檯一邊蹲下了。
實驗門被一道巨力踹開。
面色冷凝的張毅出現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