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爸被“請走了”，碼頭一片譁然。
一初在鬧聲中向外看，見他爸那神情黯然的樣兒，心裡也是五味雜陳的感覺。
當他爸在船上亂竄找時，一初也是驚慌失措在亂跑。就在無處可藏時，見三層有個小艙房，上面貼著廁所的銘牌，就闖了進去。
裡面已有一姑娘，也剛進來。正隨手鎖門時，一個小青年闖了進來。嚇了一跳。立刻又驚慌起來。以為是來個流氓。剛想叫，被一初捂住嘴。
“不許叫！”
姑娘驚慌地點點頭。
“有人要抓我，我到這裡躲一躲，不要害怕。”
姑娘又點點頭。
這門被拍響了。
“有人嗎？”這是一初爸。
“我，奚秀娟”姑娘說。
一初爸聽聲音是個女孩，便走了。
此時外面交通艇急轉彎，一排大浪將船衝的大動了一下。姑娘站不穩，竟抱住了一初。
一瞬間，四目相對。一初從姑娘的眼睛裡，似乎看到了媽媽那軟軟弱弱的眼光。還看到了那少女的羞澀。
姑娘卻感覺到小夥子臂膀的張力和青春的熱量。
秒剎，兩人分開，都紅了臉。
“幫我個忙吧，再待會兒再出去！”
姑娘再點點頭
一初就把他爸追他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兩人就站這狹窄的只有一小百窗的廁所裡等著。
中間有一個小夥子來叫門，姑娘回應到二樓廁所吧。
這屋裡空氣不好又悶熱。不一會兒，一初滿頭大汗。姑娘遞給一塊繡著荷花的手帕讓他擦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後喧譁聲起，一初扒開百頁窗一看，警察正押著爸走下跳板。一初對姑娘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中間的插曲收場，一切就緒。
輪船長鳴一聲約有十幾秒鐘，在碼頭旋轉，在城市的上空迴盪。
再見，生我養我的地方！
再見，我親愛的父母親，兄弟姐妹。
再見，等著我們傳回勝利的捷報吧！
一時間，碼頭上喇叭裡的口聲四起，鑼鼓喧天。人們的呼喊再見的聲音群起。有一些人沿著河邊馬路跟著輪船走向下一停靠碼頭。
河中，交通艇開道。兩邊小碼頭也站著人，揮手致意。迎面而來的水泥船站著的農人鼓掌拍手。
大木船上，奔赴海疆的女知青，許多人痛哭流涕。而男生基本上沒流淚，把憂傷留在了心裡。
當然也有高興的人，如張一初。
過了半個多小時，輪船到了二碼頭，已經有一大幫人正在上另外的大船。
建國給船工打招呼，上了船頭。
發現走下船的裡面有小學同學，還有在搬運隊的同事。這時一初也上來了。
今人奇怪的是，上次在招工現場與他們差點打起來的王小波，他也是下鄉物件？
朱隊長走在後面，而王小波卻下臺階走的磨磨蹭蹭的，好象不太情願似的。
王小波也看見了一初，向他吐著舌頭，伸出中指。
想還擊，但被建國拉了拉衣角沒出聲。
終於到江北兩農場的船正式出發了，共有八艘客船，三艘行李船。浩浩蕩蕩，緩緩而行。
剛開船不久，便起了霧，遮天蓋地。兩岸霧氣瀰漫，若隱若現。輪船打起大燈。拖船點亮馬燈，以免被迎面而來的船撞到。
林家福心情不好，與人調換了座位。坐在英子旁邊。
家福從小就關心文學與詩歌，想法單純而又幼稚。成天做著作家、詩人夢。
而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令他感到意外。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