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世寬被抬到衛生所手術檯上,人還在昏迷狀態。凌夫人請來了接骨專家,原省人民醫院骨科主任,因歷史問題被送來改造思想的。他仔細觀察了傷情,說是不幸中萬幸。小腿主骨未斷,只是副骨斷了。只要固定好小腿部位,半個月內會自動歸位並連線。之所以昏迷,是由於傷口沒能及時救治,發炎出膿引起高燒而致的。趕緊進行外部創面清洗。打消炎針即可。
這時凌峰才鬆了口氣。看著昔日的老部下,如今意遭受如此折磨,不禁感嘆萬分。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剛才又接到省委組織部電話,下週要到這裡來實地調研。再說在這近兩百名的省各部門及直屬機構來思想改造的人中,有人如果舉報他,這後果就嚴重了。
這些實際情況使他進退兩難起來,於是叫來家福和建國商量怎麼辦?
商量了好久,建國想起一個主意來,幹校前面隔了條路,就是一望無際的蘆葦蕩。在靠海邊的中間,有一高地,上面有兩排地棚。是過去特務為偷進大陸時搭建的。可以躲藏在那兒養傷。臨時過渡。
大家都覺得這主意可行。便行動起來,家福兩人去蘆葦蕩找了一天,才找到。
回來說,地棚還在。只要稍微掃就可住人。
第二天,校長找了兩個可靠的人,與家福建國抬著兩副擔架,悄悄地蹚水過灘。到了目的地。把個馮世寬和朱介明感激得熱淚盈眶。
他們與校長商量好,每過一週。就到幹校取一次乾糧。凌夫人去給兩人治理傷口。
金少鳳被帶到場部派出,關在審訊室。這次換了審問的主角,由副場長陳耀祖。他和少鳳同在一個隊,都很熟悉。於是就開門見山了。
“小金,說說你的醫藥箱的事吧。”
“那是我去場部醫院培訓時,帶在腳踏車後面的,也沒注意丟的。”
“誰能證明呢?”
“那你去問問劉院長吧?”
陳耀祖打電話問了,劉院長回應是的,培訓前一天。場部醫院特地要求,每個受培訓人員都要帶。
“那丟了,你也沒有找著,當天下午我在路上找了個來回,後又與奚秀芬找了個來回。”
聽說奚秀芬,陳耀祖想起了那年被他迷暈後,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淫念又起。
“那好,我親自到一隊去調查一下。”
陳耀祖沒有叫汽車,親自騎腳踏車到一隊去調查,神情是高昂的。與當初離開一隊那灰溜溜的判若兩人。
到了隊部,王小波接待了他。很殷勤地讓花花倒茶讓座。這花花是個水性楊花的人。見來個這麼大官,便藉機與陳摩摩擦擦的,想引起他注意。可陳無心認識她。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問了一下近來隊裡的生產情況。
王小波說“太難管理了,這幫子人要麼不上工,要麼出工不出力。”
“那扣他們工資!”
“哪敢哪?扣他們一個人工資,集體出來造反。”
那倒是,陳耀祖最瞭解這群人了。要斷了他們的生活來源,非要鬧出人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