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個我很敬重的前輩，對我下過一番斷語。
他說，你不適合當團長。你的心太細，也太軟了。還有最致命的一點，是你喜歡阿諛奉承，面對該處理的人和事，總是硬不下心腸，甚至還要以傷害自已的處理作為結局。
我已經兩年沒見過他了。這兩年的時間裡，我變得更加成熟，其實也不是不能意識到，這段話就是純純的PUA。
但它也不完全是心理暗示。就像現在，我被何不鴿這麼一捧，幾乎也要忘了她現在還沒解釋她的目的，甚至想提醒她下一根線左高右低，她這麼站在中間必死無疑…
“往左邊站！”我說。何不鴿跟著我的動作躲避絲線，好像騰不出精力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點招募進的團吧。進來之前你有注意看我招募寫的什麼嗎？”我問的是這件事。
“沒！看到ID就申請了。”她跟著我又跳過一根，承認道。
“我寫的是‘【隱樓】25yx達摩洞1-6速刷發財帶逃生大小在代開M+++’”我說：“你早就盯上了這個角色，想佈置一場達摩洞，這些我姑且都不深究了。但，你做了這麼大一個局，竟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裡面有個最大最關鍵的破局點。”
“這有什麼特殊的嗎？”她還是茫然不解。
一股熟悉的心緒侵入我的腦海，握住滑鼠的手捏得更緊，我甚至能聽見機械發出的咯吱聲。那種心緒，名為“業嗔”。
可恨！難道真是因為處於“嗔”的考核，我才會不斷湧起這種難以控制的憤怒？就像眼下，這股怒火驅使著我張嘴說出已經整整兩年沒碰過的話題：“你知道一個招募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牌子！是牌子！”我的嘴根本不等她回答和追問，就劈頭蓋臉像倒豆子一樣往外吐：“我寫的什麼？隱樓！你知道【隱樓】這兩個字背後是什麼嗎？你只顧裝神弄鬼，就沒想過【隱樓】是滅鬼誅神的嗎！你以為它是什麼！”
“是大明咒，是大神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一聲佛偈在我身邊輕響，我原以為有人回答，卻是《心經》的經文。隔壁跑道的和尚不知何時靠到我這一邊，金色佛光隱約流轉，那種嗔意已漸漸散去。
“你也好不到哪去，讓我來！”星芒子打斷和尚的話：“隱樓，是兩個字，是一共二十四畫，是大約4位元組的資料。對吧，臨川？”
“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是啊，你說得對。抱歉咕咕，我剛才突然沒辦法控制自已。”我用最快的速度向三個人每人說了兩句話，然後將團隊麥開啟，大聲道：“跳繩馬上結算，所有人不要再貼邊站，都回到跑道中間，避免被結算擊中！”
“是人口中的長安，是關河天星倒懸，是明月，是文人硯俠客劍...”銀絲千織帶著破風聲從我身邊劃過，我聽到誰在唱一句熟悉的歌。
剛才莫名升起的業火徹底平息，我檢視團隊面板，發現有足足四個人死在跳繩環節，包括天下士、天絕地通、明昭和我想救卻真救不了的喵喵不太妙。
而跳繩結束之後，我們本應慢慢向BOSS靠攏，卻發現自已一步也不能動。
在我們不久後，準確來說是BOSS血量到35%之後，我們就要轉移過去的巨大圓形石盤上，現出一個血紅的光球。炫目的紅光幾乎要凝成實質，填滿環形的凹槽，溢到我的腳下，在土地上肆意流淌。我低頭，身邊的血光裡映出的並非我的倒影，而是好似電影，又似某種紀錄片的一幕。
“臥槽，請看VCR！”顯然在狀況外的藥宗感嘆道。
血光裡的景象越來越清晰。一棟高層建築物在火海中顫抖，周圍的樓棟被熱浪扭曲，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鏡頭越推越近，從大約二十樓的一扇窗戶中闖了進去。一個面色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