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藍昂從未錘擊過他的右手。
更未曾抓住他的手腕。
這個手印,來自於那個所謂的“夢”中,一隻殭屍的抓握。
傷痕發紫,但萬寒沒有絲毫痛感。
“傷得還挺嚴重的……”院長的聲音傳來。
可是,如果這個印記能被看見,為什麼萬䔳沒有絲毫反應呢?
“萬寒。”安在腦海中提醒了一句。
萬寒沒有露出什麼額外的情緒:“知道。”
在這種時候表露出其他的懷疑情緒無疑是打草驚蛇。
“不過比起上週那次,這次大多都是一些皮外傷,不會花掉你姐多少點數的,你放心吧。”院長的聲音中,仍然帶著笑意。
萬寒感覺自己的手臂被再次抬起,一些透明的液體被澆淋至他的手臂上,與此同時,鑽心的痛感也如數傳來。
但萬寒的手不像常人在感到痛感後不自覺伸回。
並非痛感被遮蔽,而是他似乎自有意識起,就不會有這種因為異常感覺導致的條件反射。
他能完美地掌控自己的身軀。
“先給你的傷口消個毒,孤兒院的棉籤不多了,只能直接這樣粗糙地淋上去了,可能會很疼。”
萬寒的頭被輕輕撫摸了一下。
“你還是不會受到痛覺的影響啊……”對方看著萬寒如常的神色,嘆了口氣。
“稍微忍一下吧,很快就好。”院長的聲音再次響起。
再次進行了一次傷口的處理後,血跡已經被清洗。
隨後,萬寒的手被如雪般的繃帶慢慢纏上,一圈一圈。
纏繃帶的人很仔細。
萬寒沒感受到纏得過緊導致的擠壓同感,也沒感受到沒纏好導致的松。
“謝謝……”萬寒喃喃。
回應他的,是一聲溫柔的輕笑。
幫萬寒處理好傷口之後,院長走到洗手檯,對萬寒說道:“今天上午你就先呆在這吧,你眼睛也看不見,自己也要小心點哦。”
水流如綢帶般鋪開,沖刷在了這個被稱為院長的男人手上。
萬寒面前的這個男人從形象上來看,用“溫文爾雅”這四個字形容十分恰當——
身上披著的一副白大褂淨如一塵不染,溫潤的眉在他白暫的臉上舒展,如同暖玉上那不添多餘,反增點綴的瑕。
略顯瘦削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抹輕輕的微笑。眼鏡下的眼角,也隨著他微揚的嘴角揚起幾絲笑意。
腳步聲傳來,隨即,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寂靜亦被關門聲攜來。
“院長走了?”萬寒感到奇怪。
“院長平時基本不會離開藥室的?”萬寒仍然坐在床上。
他轉動著頭,打量著這個藥室。
即便沒有人,他也十分謹慎:環顧四周這個動作僅僅只是轉頭,而沒有轉動瞳孔。
藥室被稱作藥室,便是因為這裡貯存著各種藥物。
藥室不大,但與外面雜亂骯髒的環境不同,藥室總是整潔如新:潔白的牆面,明亮的燈光,與每個桌面上的工整,無一不在說明著這個藥室擁有者的認真細緻。
從小到大,萬寒在這個藥室出入過無數次。
畢竟他受傷的次數太多了——一個盲人,總會是恃強凌弱中弱的那一方。
隨即,萬寒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手環,一個光屏隨即在他眼前浮現。
光屏中左側位置顯示著萬寒的身體體徵。
還兼有萬寒的身份資訊:
姓名:萬寒
性別:男
身份:508孤兒院,45號成員(無政治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