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特意甩開明珠嬤嬤,獨自一人上山,耽擱那麼久,天都黑了,還想不起來下山,心裡就發慌。
她倒是一點不詫異,自已怎麼會料到她和蕭淮川下山的路口?
那根本不是她和明珠嬤嬤道別上山的那條道。
一句解釋沒有,穿著別的男人給的蓑衣,和別的男人拉著同一根樹枝,有說有笑地下山。
到底真是明珠猜的迷了路?
還是她和蕭淮川早就有了往來,卻想瞞天過海?!
下午圍場狩獵,蕭淮川再次拔得頭籌,獵到一隻斑斕猛虎,順手還射下數只雄鷹。
箭無虛發,收穫滿滿。
皇上當場就將一匹汗血寶馬賜予他,並允他出城御馬,入夜進宮赴宴。
蕭淮川欣然領命,翻身上馬,一騎絕塵。
彼時,謝麟安還陪在淑貴妃身邊,商討及冠禮後,就得預備給雲苒備及笄禮了。
淑貴妃說笑一句:“蕭將軍教出來的兒子,倒是沉穩話不多。一看就是悶聲做大事的。”
謝麟安當即告辭。
他可不想蕭淮川大事做到宸王府上。
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
凌波寺前,他只見到明珠嬤嬤守在山門,急得團團轉,說好一個時辰,可苒兒根本沒有下山。
他繞著山頭轉了一圈,在另一條道,見到了御賜汗血寶馬。
蕭淮川那點心思,只怕就差寫面幡旗,迎風揮舞了。
如此一想,謝麟安替人擦藥的動作,不由得重了幾分。
床榻上的雲苒,吃痛悶哼,眼珠子也轉了轉。
嘴巴動了動,似有話要說。
謝麟安附耳傾聽。
實在含糊,聽不清楚。
索性,親上一口,把話吞進肚子裡。
“苒兒,聽話一些。”
……
翌日。
雲苒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屋裡的安神香尚未燃盡,白霧嫋嫋。
她一時晃神,以為自已在謝麟安的寢殿裡。
沒想到,只是用了同款的安神香。
“又吵架了。”
煩!
她梳洗妥當,在院中轉了一圈,才驚覺不對。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雖說她沒有貼身的婢女,但明珠嬤嬤身邊總跟著幾個小丫鬟,也都是熱熱鬧鬧。
今日,安靜過了頭。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日頭曬得小院暖洋洋,卻讓人遍體生寒。
她該不會……被關了幽閉吧?
思及此,趕緊衝去院門口。
青柏負手而立,腰間的佩劍,隨著頷首作揖,發出咔嚓的響聲。
“雲姑娘。餐食一會送來。”
雲苒皺起眉頭,委屈道:“阿兄當真把我關起來了?!”
“雲姑娘昨日受了風寒,殿下也是為了姑娘考慮。徐御醫已經在路上,一會來請平安脈……”
青柏不卑不亢,徐徐說著謝麟安的吩咐。
雲苒不想聽:“我要見他!”
“殿下進宮面聖,商討婚事。”青柏如實稟告。
雲苒腳下一軟,扒住院門才沒有倒下。
怎麼就商討婚事了?
“誰的婚事?”
此時,旁邊的花徑小路上,走過來一位身著月白鶴氅的男子,揹著日頭,周身渡上一圈的金芒,而語氣卻涼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