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麟安心底一陣刺痛,每一下的呼吸,都將這種不可明說的痛楚不斷放大。
不願意嗎?
不願意成為他的人嗎?
為什麼……
他經受不住內心的掙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隨即狠狠咬住了後牙,下顎線繃出刀削般的弧度。
……苒兒,阿兄該拿你怎麼辦?
不要走。
不要離開阿兄。
雲苒緊閉雙眸,一臉冷漠,鼻尖和眼尾的猩紅卻暴露了她心裡的害怕。
她徹底明白了。
蕭淮川說的都是真的。
謝麟安從來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而是韜光養晦的武學奇才。
他可以憑藉內力,一下就扯碎衣裳,那也完全可以一掌將自已劈暈,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
真沒想到啊。
這個詞,有朝一日能用在謝麟安的身上。
心徹底涼了。
悲到深處,她反而有些想笑,為自已過去十年的執念……真是不值。
就在這時,突然身上一輕,隨後覆上一條柔 軟的織物。
雲苒睜開眼睛,猝不及防看到謝麟安翻身離開的背影。
他竟然……放過了自已?
……
浮嵐院外。
明珠嬤嬤跪等著謝麟安出來。
她在宮中伺候多年,心明眼亮,知道謝麟安的心思,但兩人在爭吵之中,吃虧的總是女人。
謝麟安與雲苒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傷了哪一個,都過意不去。
“殿下,雲姑娘她……”她欲言又止,不敢明問。
謝麟安聞言,垂眸看了一眼明珠嬤嬤,苦笑道:“她不要我了。”
說完,他扔下一句:“別跪了。”
明珠嬤嬤趕緊追了上去,苦口婆心道:
“殿下,雲姑娘自幼都是被嬌養的,突然知道自已不過是個奴籍,心裡自然過不去。殿下給她一些時間,她慢慢會想明白的。雲姑娘不是胡鬧的人。”
“姑姑的意思,本王是胡鬧的人?是在怪本王瞞著她嗎?是怪本王太驕縱她嗎?還是怪本王不放她離開,好與蕭淮川回西南雙宿雙飛?”
聲音陡然拔高。
他不該對著明珠嬤嬤提什麼蕭淮川,可心裡就是介意得要死,不提不行!
明珠嬤嬤提著一口氣,也是大著膽子勸:“姑娘一直心悅殿下的呀!”
“或許……以前是吧。從今往後,可就不一定了。”
見明珠嬤嬤還想再說,謝麟安伸手攔住她。
“青柏!”
謝麟安喊了一聲。
青柏從旁邊靠了上來,拱手作揖。
“送明珠姑姑去休息,不要再為浮嵐院的事情煩心了。”
“是。”青柏應聲。
明珠嬤嬤滿臉愁容地跟著走了。
謝麟安又打了聲響指,叫來青峪:“把人都撤了,別看的那麼緊。”
籠子關的太緊,雀兒會想不開的。
青峪點頭:“是。”
謝麟安孑然一身,眸色深沉,卻是再回眸看一眼浮嵐院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輕嘆一聲,拂袖出府。
上了馬車,說道:“去找裴首輔。”
……
雲苒睡了一覺,昏昏沉沉,腦袋發脹得厲害。
日頭西墜,又換了人進來送餐。
依舊是擺在廂房門口。
雲苒乖乖地端進去,吃了個乾淨。
她不敢不吃了,要是再害人受了藤鞭刑罰,罪孽深重。
屋裡一片狼藉。
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