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休,乃一介儒將。
年逾不惑,已官至三品參將。
他不僅武藝精湛,更是博覽群書。
原為朝廷駐邊將領的他,因受童總兵重恩,又對朝廷之昏聵無道深感絕望,遂投身童總兵麾下。
童總兵雖生性殘暴血腥,卻懷有稱雄天下之野心,自然對人才求賢若渴。
授以高官,視之心腹愛將。
今率八萬大軍,氣勢磅礴,所經之處,百姓皆驚恐逃避。
自息城出發,二十餘日後,斥候稟報中軍:“將軍,前方五十里便是真方縣城!”
三千里長途奔襲,一路勢如破竹,如行雲流水,沒有任何阻礙。
彭休心情愉悅,見天色尚早,便下令就地紮營。
“全軍休整,養精蓄銳,明日一舉攻下真方城!入城後屠城三日!”
此令一出,何等振奮!
屠城,意味著燒殺搶掠、姦淫豪奪皆被允許,百姓猶如墮入十八層地獄,而作惡者則囂張跋扈。
晉州兵聞令興奮不已,於小河邊覓得一處水畔之地安營紮寨。
雖前有侯守備率三千騎兵攻打真方城,卻馬前失蹄,全軍被俘,但晉州兵並不以為意。
畢竟,侯守備兵力單薄,又不擅長攻堅作戰,敗給真方官兵可能是大意輕敵導致。
而如今他們又有多少人馬?
三萬騎兵,五萬步兵,都是精銳。
不說取一座縣城,就是攻打楚江州州府所在地瑞都,也是易如反掌。
他們興師北上,便是度假,便是遊山玩水!
所以,八萬人馬沿河駐紮,心情很是放鬆,烏烏泱泱形成十里長營,氣勢磅礴。
這軍隊靠水駐營,無非是取水方便。
做飯餵馬,很是便利。
太陽西墜,紅霞染幕。
晉州兵以百戶為單位,又各設了做飯餵馬的炊司班。
一時小河邊密密麻麻的營地,已是炊煙裊裊,人聲鼎沸,異常熱鬧。
這是一片和諧而安寧的畫面。
彭參將由眾將陪著視察軍營,看到是一片讓他歡欣鼓舞的場面,心中更加得意。
男兒立於世間,當快意心中抱負,暢意人生縱橫四海!
他現在不正是這樣嗎?
他輕挼三寸鬍鬚,正要吟詩一首,突聽不遠處啪啪啪炒豆子一般猛響。
眾人愕然,這是誰在放鞭炮?
接著又聽到有人大呼小叫。
“怎麼回事,快去查明誰敢胡鬧?”彭參將冷著臉,他手下一個守備急命令手下道。
但接下來又聽有人在大喊。
“敵襲,敵襲,準備戰鬥……!”
“轟轟轟……!”
小河這邊軍營中閃過一道道紅光,地面顫慄,巨響聲不絕於耳。
“怎麼回事?”
彭參將按捺不住,急騎上手上牽著的戰馬,往火光乍起之處急駛而去。
一會他們來到事發地,但見河邊橫屍數十具,十來個挨著河邊的帳篷一片狼藉,正在燃燒。
“何事如此?”彭參將面如鍋底,怒聲喝問。
一瞧彭參將來了,一名百戶趕忙上前稟報。
“啟稟將軍,敵軍於河對岸搞偷襲,皆是騎兵,竟用暗器射殺數名炊事班的伙伕,還炸燬了多處營房!”
著實可恨!
此等雞鳴狗盜之舉,足見對方實力之弱,無膽正面交鋒,只得行些上不得檯面的齷蹉手段。
彭參將又急又氣,忙調弓弩手前來防守。
然弓弩手尚未就位,小河下游兩裡處又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火光沖天。